柳逸玄與完顏兄妹站在濮陽城頭之上,遠遠望著南麵宋軍大營裏轅門大開,呼拉拉衝出一支軍馬。
完顏洪與完顏雪兒仔細觀察著這支隊伍的動向,初步判斷,宋軍的這支人馬不過三千餘眾。宋軍氣衝衝喊殺過來,黑壓壓滿山遍野,在離護城河百步之處擺開陣勢。宋軍排列齊整,將士們搖旗呐喊,顯然這是要來叫陣。
柳逸玄定睛往宋軍陣前去看,隻見門旗開處,走出幾名宋軍的將領,為首的乃是宗澤帳下開路先鋒呼延慶,左右各有一名將領跟隨,乃是袁教頭和王子純。
“原來是這三個家夥,不知他們今天過來要幹什麼?這完顏洪知道自己兵力不足,肯定會閉門死守,金兵憑借這城牆之險,我軍攻城又談何容易?如果宗澤老將軍下令強攻,必定會是一場硬仗,即便拿下濮陽城也會損兵折將,看來這濮陽城隻能智取,不能強攻!”
正在沉思之際,卻見城下呼延慶出列叫陣。這呼延慶生得麵目猙獰,一臉絡腮胡須如猛獸一般,胯下騎一匹疾風黃驃馬,手持一把九節鋼鞭,惡狠狠前來叫陣。
“樓上的金狗們聽著!爺爺乃是大宋宗澤元帥帳下的征討先鋒,今日到這城牆下叫陣,聽說你們金人馬上功夫不錯,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下來與爺爺比試一番?啊?”
金國眾將領見呼延慶在樓下挑戰,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完顏雪兒聽見呼延慶的話,更是怒氣難遏,轉身對完顏洪說道:“哥哥,這廝也忒無禮,讓小妹下去取他狗頭上來!”
“不可,妹妹不要被這廝瞞騙了!這夥宋軍前來,無非是打探我們的虛實,隻要我們閉門不出,他們自然沒有辦法。”完顏洪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聽為兄的話,莫要中了宋人的奸計!”
完顏雪兒見他兄長不許她出城迎戰,也隻好熄了胸中怒火。這呼延慶見喊了幾聲沒人搭理,繼續高聲罵道:
“樓上的一群縮頭烏龜,敢不敢下來與爺爺比試一番!爺爺手裏的這杆鋼鞭,專打你們這些膽小怕死的鼠輩!
喂!城上的都是啞巴嗎?怎麼都不敢說話啊,是不是見了自己的祖宗,都嚇傻了呀?哈哈哈…”
呼延慶罵的起興,在馬上哈哈大笑,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大笑。金國將士見宋軍如此辱罵,早已怒火中燒。完顏洪帳下的一位小將前來說道:“將軍,宋軍如此辱罵,我軍若不回應,恐有傷士氣,不如派小將出城與他比試一番,若斬了這廝,也可揚我軍威,不然,這夥宋軍豈不要小瞧我們?”
完顏雪兒也在旁邊說道:“是啊,哥哥,我軍將士都在聽著這夥宋軍的謾罵,若不還以顏色,豈不讓宋軍笑話?”
完顏洪說道:“眾位將軍有所不知,這宋營裏也不盡是些酒囊飯袋,前日遼王兵圍汴梁,先鋒官金波.霸前去叫陣,就被宋軍的幾位年輕將領刺死在馬下。如今宋軍的統帥乃是宗澤,這老匹夫久經沙場,善於排兵布陣,此番前來叫陣必有目的,我們若出城迎戰,萬一中了他們的奸計,豈不是壞了大事!”
眾將領聽了這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隻有柳逸玄在旁邊冷笑了一聲。長歎道:“哎呀,真是可笑啊!”
完顏洪轉身問道:“你笑什麼?”
柳逸玄故意嘲諷道:“想不到這堂堂金國小郡王,也這般膽小怕事,畏首畏尾!”
“住口!我們將軍們在商議大事,豈容你在一旁插嘴!”完顏洪帳下的那位小將立馬厲聲喝斥。
柳逸玄笑道:“各位將軍莫要動怒,並非是在下無禮,這門外的宋軍不過兩三千人,就已經讓各位顧慮重重疑神疑鬼,若是宗澤親自率大軍來攻城,金國將士豈不要嚇破肝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