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微微亮起,濮陽城內的喊殺聲仍然不絕於耳。宋軍經過一夜廝殺,將城裏的守軍殺死過半,除了棄城逃跑的那些人馬之外,金兵隻剩下一千餘人,還在死守著府衙一帶。
“哥哥,讓我再去衝殺一次吧!”完顏雪兒握著兩把鋼刀,惡狠狠的請求道。
完顏洪看著眼前的小妹,見她麵容疲憊,頭發淩亂,粉白的臉蛋上全是敵人的鮮血,隻得長歎一聲說道:
“小妹,我們大勢已去,這濮陽城怕是守不住了,宋軍燒了我們的糧草,又連夜攻城,我們敗局已定矣!”
旁邊的一位將領也來勸道:“是啊,郡主,宋軍派了奸細入城,焚燒了我們的糧草,這是他們早有預謀的啊,如今之計,我看還是棄城而走吧!”
“棄城?虧你能說出口,當初我父王臨走時,我兄妹曾許下諾言,要與濮陽城共存亡,豈能棄城而走?”完顏雪兒吃了這等敗仗,心裏不能接受。
那員部將說道:“郡主所言,末將豈能不知,隻是這兵敗如山倒,若我們不棄城而走,就憑這千餘人馬,又豈能抵擋得住數萬宋軍?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郡主若想報仇,何不暫且逃往磁州,等日後收拾兵馬,再來把濮陽取回便是!”
完顏洪也覺得手下將領言之有理,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小妹和帳下將士陪自己白白送死,便說道:“小妹,丘楚將軍所言甚是,此番兵敗,都是為兄之過,若父王問罪,自有為兄承擔,你年紀還小,不能白白犧牲了性命,還是聽從丘楚將軍之言,暫且退往磁州去吧!”
正說話間,門外士兵慌忙進來。“稟報將軍,城外宋軍已殺進城來,正在向府衙逼近!“
金軍將士聞言,各個驚慌不已,那位叫“丘楚”的將軍急忙勸道:“二位少主,趕快上馬,不然就來不及了,末將為兩位少主斷後!”
完顏兄妹見情況緊急,也隻好逃命要緊,各自翻身上馬,出府衙後門,向北門外逃去。此時北門的金兵正與相州守備劉浩的軍馬廝殺,完顏兄妹趁亂殺出一條血路,逃往磁州去了。
卻說柳逸玄聽到街上喊殺聲震天,便知宋軍已殺入府衙一帶,自己連忙打開客棧的房門,探出頭來往街上瞧看。隻見街上的金兵抱頭鼠竄,狼狽地往北門方向撤退。
宋軍人馬很快殺到府衙附近的大街,柳逸玄遠遠望見自己的好友王子純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手舞長槍殺得興起,柳逸玄連忙上前叫道:“子純兄,子純兄!”
王子純聽見有人呼喚,回身來看,正是柳逸玄和小六子,連忙翻身下馬,跑過來一把將柳逸玄抱住。
“柳大哥,可算找到你了,小弟急著往城裏衝殺,就怕你出現什麼意外,你讓小弟好擔心啊!你若有個什麼不測,小弟我……”說著說著就淚眼模糊,激動不已。
柳逸玄連忙笑道:“好兄弟,讓你為我擔心了,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咱們兄弟還得建功立業呢,不打跑了金兵,我是不會死的!”
王子純又說道:“就是打跑了金兵,哥哥也得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做我的大哥,好好的做我們大宋的駙馬!”
王子純的這幾句話著實令柳逸玄感動,他知道自己早已成了這北宋禁軍的一員,成了王子純眼中的生死之交,好在自己的命硬,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其實,對於柳逸玄來講,生與死早已被他看淡,無非是再換一片時空而已。
“好兄弟,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對了,老將軍去了哪裏,可曾進城?”
“老將軍就在後麵,和袁教頭他們一起,待會就會過來,我是奉命來包圍這濮陽府衙的!”王子純說道。
“哦,那好,這府衙我熟悉,我帶你們去,我還要看看那小郡主跑了沒有!”柳逸玄一聽要圍攻府衙,立馬來了精神,帶著宋軍的人馬直往府衙門口趕來。
走在路上,王子純問道:“昨日哥哥出城,與你在一起的那個金國女將是何人呐?”
“她啊,她是金國涿州君王的小女兒,叫完顏雪兒,那涿州郡王去邊關跟蒙古人作戰,留下這一對兒女在此守城。卻不料,我們渡河北上,直接抄了他的老窩!”
“哦,原來是這樣,那她是郡王的女兒,為何又與哥哥認識?”王子純繼續問道。
“嘿嘿,此時說來話長,等打完仗再給你細細道來!”柳逸玄笑道。
二人帶著人馬來到府衙門口,王子純讓手下兵士將府衙團團包圍。王子純下令弓箭手往府衙射箭,卻不見裏麵又任何聲響,然後才領兵衝進府衙,隻見院中空蕩蕩的並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