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八月初四,宋軍從濮陽出發,直奔磁州城下。宗澤將兵馬分為四路,把磁州城團團圍住,主帥大營駐紮在城東五裏之外。
這日清晨,柳逸玄夥同“勇”字營的大小將領,早早來到大帳,要與宗澤商議圍攻濮陽的諸多軍務。因為上次酒宴之上的矛盾,此次圍攻磁州,宗澤特將禁軍與地方上兵馬分開駐紮,汝南節度使馬夢龍駐紮在南門,相州劉浩守住西門,呼延慶帶著“義”字營的人馬駐守在北門,而宗澤親自帶領“勇”字營的禁軍圍住東門。
宗澤道:“此番兵圍磁州,正是我大宋禁軍大顯身手的時候,今日召各位將軍前來,就是要商議攻城之事,據老夫所知,這磁州守軍有三萬之餘,其中韓吉帳下的宋國降軍有兩萬之多,剩下的一萬多人,皆是金國士兵,韓吉帳下的這些敗類都曾是我大宋的軍士,深知我軍的攻城戰法,恐怕要想拿下磁州,必定是一場惡戰啊。”
“勇”字營兵馬提轄宋震出列言道:“老將軍不必太過擔憂,雖然韓吉的叛軍熟悉我軍的戰法,但這夥叛軍皆是些貪生怕死之輩,隻要我軍由四門輪番攻打,這磁州早晚會被拿下!”
柳逸玄聽了宋提轄的話,雖然覺得他說的並沒錯,但是要讓宋軍將士硬碰硬地拚死一搏,也並非上策,於是說道:“宋提轄所言雖然在理,但讓弟兄們頂著滾木礌石去攀爬城牆,也並非是上策。”
宋提轄聽了這話,轉身看了柳逸玄一眼,知道他這是話裏有話,又是說道:“聽駙馬爺這口氣,想必是胸有破敵良策了?”
柳逸玄笑道:“這個破敵良策嘛,倒還沒有……”
“那不就結了!”宋提轄一聽他並無致勝的良策,說那些廢話有什麼用。
“宋提轄,你先聽我說完嗎嘛,小弟雖沒有必勝的策略,但多少還有些想法,或許能幫助大軍,啃下磁州這塊骨頭。”
“哦?柳賢侄有何想法,且說來讓老夫及眾位將軍們聽聽!”宗澤聽了柳逸玄的話,覺得年輕人有想法總比沒想法要強,連忙讓他跟大家說說。
柳逸玄道:“各位將軍,我軍現今已將磁州圍得水泄不通,這磁州城看似已成了囊中之物,但要想順利拿下來,也絕非易事。常言道,先禮而後兵,這磁州本是我大宋城池,磁州城的百姓也多是我大宋子民,雖然那韓吉做了大宋的叛徒,但他底下的將士,也未必沒有思念故國之心。我軍既然仁義之師,何不先去城下說降,若能說服那韓吉開門投降,我軍豈不省了這征戰之苦?”
“說降?”宗澤聽了這話,暗自搖了搖頭,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那韓吉本是燕山守備郭藥師的舊將,又與那郭藥師是兒女親家,豈肯開門投降?我看,說降之說,怕是沒多少戲!”宗澤說完這話,回身做到虎皮椅上,繼續聽著眾將軍們的討論。
宋提轄也在旁邊冷笑了一聲,說道:“柳公子,你看見了吧,都用不著俺說什麼,咱們老將軍都覺得你這主意沒戲!”
柳逸玄一聽這話,也不甘心,便說道:“行不行也得試過才知道,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再說了,即便說降不成,我還有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什麼方案?”宋提轄急忙問道。
“什麼方案,我不告訴你,我要跟老將軍說!”柳逸玄故意賣起了關子,走到宗澤身邊,俯下身子,在宗澤耳邊喃喃耳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宗澤聽完他的計策,把兩道花白的眉毛往中間一收,抬頭問道:“你說的這個,可行嗎?”宗澤略有疑惑。
“行不行就讓晚輩去試一試吧,反正現在也沒別的好辦法了!”柳逸玄在他耳邊鼓動道。
宗澤回過頭來凝思片刻,又看到柳逸玄自信滿滿,也不好打擊了他的銳氣,隻得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老夫就準你這一回,不過,你也要當心,要是形勢不妙,即刻撤軍回營!”
柳逸玄一聽宗澤已同意了自己的計策,立馬喜上眉梢,走上前去謝道:“晚輩謝過老將軍了,老將軍果然是一代名將,能在老將軍帳下做事,真是晚輩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