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廖家婆婆說她殺了自己的兒子,眾人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
廖家婆婆丈夫走得早,隻有廖小富一個兒子,從小如珠似寶的疼愛著,寧願自己吃糠咽菜,也舍不得兒子吃半點兒苦和累,即使兒子後來變得遊手好閑,整天酗酒賭博,廖家婆婆都隻是苦口婆心勸誡,怎麼可能突然狠心殺了兒子?
戴強勝眼底滿含氣惱和不甘心,轉瞬似又想到什麼,一雙狹長細眼滴溜溜地轉,顯然在算計什麼。
而楊夢塵麵容沉靜,眼神卻深邃如海,看著廖家婆婆暗暗歎口氣。
“大人。”廖家婆婆跪地,蒼老容顏滿是自責和愧疚:“民婦教子無方,導致不孝子禍害村裏,還三天兩頭虐待打罵兒媳和孫子,民婦自知沒臉見村裏人,也對不起兒媳和孫子,死後更無顏去見廖家的列祖列宗,一個月前,不孝子再次打罵兒媳時,民婦惱怒之下使勁推了不孝子一下,不孝子站立不穩,頭撞向了桌角,當場就死了,民婦殺了人,願意一命抵一命!”
“不……”
方琴張嘴剛要說什麼,卻在看到自家婆婆掃來的深沉目光後,緊咬著蒼白雙唇不再言語,淚水無聲的洶湧而落。
蕭洪濤一臉不忍,但還是吩咐衙役將廖家婆婆押回縣衙,稍後再定罪論處。
“稟大人,廖大娘說謊!”眼見蕭洪濤要就此結案,戴強勝自然慌了:“大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廖大娘從小很疼愛廖小富,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怎麼可能會殺了廖小富?何況廖大娘力氣弱,隻是推了廖小富一下,怎麼可能人就死呢?還有,單憑廖大娘一個人怎麼可能把屍體弄到這裏來?廖大娘分明是包庇真正的凶手,替人頂罪,請大人明察!”
楊夢塵微微挑了挑眉,這戴強勝不僅有小聰明,還口才了得,倒是很適合做訟師或者推官嘛。
眾人覺得戴強勝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沒有人說話,畢竟縣令大人自有論斷。
“大人,當時不孝子正因為把兒媳打得暈死過去而高興,並沒有防備民婦,加上民婦使出了全部力氣,才會推倒不孝子,不孝子又不小心撞到桌角以致死亡,民婦很害怕,為了不連累兒媳,偷偷將不孝子的屍體拖到屋後掩埋,民婦不知道不孝子的屍體怎麼會在水井裏,民婦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大人!”廖家婆婆說道。
“你們各說各有理由,本官一時無法分辨誰是誰非。”蕭洪濤劍眉緊蹙,轉眼看向楊夢塵:“塵兒怎麼看?”
楊夢塵搖頭:“我也分辨不出,關鍵是廖家婆婆說將屍體埋在了屋後,那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水井裏?”
“大人,奴婢仔細檢查過,死者後腦勺確實有一處凹陷,此乃唯一致命傷。”海棠忽然開口道。
“這足以證明廖小富根本不是廖大娘殺的,否則廖大娘不會不知道屍體扔在哪裏。”戴強勝大聲叫嚷著,語氣中明顯飽含一絲興奮:“大人,草民以為應該嚴加審問廖大娘,如果廖大娘不肯招認出真凶就用刑,不信廖大娘不說。”
話音落下,眾人無不臉色發白,就連蕭洪濤和周縣丞以及一幹衙役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