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龍玄墨登基為帝後,天下美人將任他挑選,她是善妒地殺光後宮女人?還是大度接受和麵對?
再說龍玄墨流著皇上的血,難保他不會跟皇上一樣猜忌楊家,到那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無論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家人們,她都不可能選擇和龍玄墨在一起。
隻是她的心,為什麼會那樣痛?
耳邊,眼前似乎又響起和浮現出,龍玄墨句句見血的嘲諷,離去時失魂落魄的背影,仿佛有人用刀子一片一片殘忍割著她的心,抬手撫上心口,那裏的痛已經漫及四肢百骸,連雙眸也溢上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傷痛,血色從楊夢塵臉上漸漸隱退。
自從龍玄墨驟然離開後,海棠就萬分擔憂,可是沒有小姐命令,她不能擅自進去,如今久久沒聽到屋中動靜,心中不安的她推開房門走進去,看到小姐站在窗邊,渾身縈繞著濃烈的悲傷淒涼之氣,心疼不已。
拿起椅子上外套,海棠走到楊夢塵身後,輕輕給她披好:“夜裏涼,小姐要注意身體。”
楊夢塵依舊望著那輪月色發呆,直到海棠再三提醒夜已深沉,這才去休息。
第二天,楊夢塵明顯有些精神不濟,聽見海棠說,龍玄墨帶著墨雲等人連夜趕回了京城,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痛楚和失落,還有如釋重負。
綠蘿走進來,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楊夢塵麵前:“小姐,奴婢在花叢裏撿到了這些。”赫然是昨晚龍玄墨扔掉的幾支簪子和玉佩,全都已經斷裂。
定定看著破碎的簪子和玉佩,楊夢塵仿佛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顫抖著雙手輕撫著碎片,雙眼漸漸迷蒙。
海棠看了綠蘿一眼,走進室內拿來黏合劑,和綠蘿坐在桌邊,默默地拚合簪子和玉佩。
明白兩人好意,楊夢塵拿起已拚合好的一支簪子,用黏合劑細心地銜接著,神情格外專注而認真。
“小姐,杭公子來了。”這時屋外忽然傳來奴仆的聲音。
楊夢塵動作一滯,片刻淡淡道:“請杭公子去花園裏等候,我稍後過去。”
奴仆恭敬應下離開。
吩咐綠蘿把簪子和玉佩收好,楊夢塵帶著海棠緩緩來到花園,但見杭清銘坐在石桌邊優雅品茶,一舉一動盡顯絕代風華,滿園百花皆因之而黯然失色,楊夢塵眼底劃過一縷莫名情緒。
“楊姑娘。”看到楊夢塵,杭清銘放下茶杯,起身,微微頷了頷首,麵帶溫和笑容,眼神清潤如風。
楊夢塵回以淺淺的笑:“杭公子請坐。”
“在下等了半個時辰不見楊姑娘,故冒昧前來,請楊姑娘見諒。”杭清銘第二次來這處宅子。
歉意地笑了笑,楊夢塵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擱了。”兩人說好今天去河邊垂釣。
“楊姑娘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請大夫看看?”杭清銘一臉的關切。
昨夜宸王前腳剛離開,他就得到了消息,沒想到小姑娘跟宸王關係匪淺,可惜以東楚皇帝的秉性,根本不會同意宸王迎娶一個農家女,如果……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眼前這張刻入骨髓的容顏,眼裏滿含真切擔憂,楊夢塵神情恍惚,好似回到那些與老公相濡以沫的時光,一時分不清身在現實,還是夢境,直到耳畔響起呼喚聲,方回過神來,看著疑惑的杭清銘:“多謝杭公子關心,我隻是有些睡眠不足,不用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