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痛徹的離別(1 / 3)

第11章 痛徹的離別

“師父,徒兒錯怪師父了,徒兒該死,師父莫哭!”看喬茸哭得直不起腰來,海怪誤以為是自己的無禮所造成。

喬茸無力地揮揮手,她已講不出任何話來。

“師父,請您別生氣了!”海怪不明白她的意思,依舊傻傻自責。

喬茸沒辦法,隻好忍住哽咽,斷斷續續湊出兩個字:“快……走……”

“快走?”

喬茸連連點頭。

“師父要趕我走嗎?師父不原諒徒兒,徒兒絕不走!”

你個臭海怪,現在犯什麼倔脾氣啊?喬茸不滿地想著,但仍無法說出來。

沉默一段時間後,喬茸總算從難過狀態中抽離開。她清了清嗓子,欲好好訓斥他一番,可話到嘴邊又被咽了下去。

現在不是教訓他的時候。如此想著,她已準備好接下來的台詞。

“你怎麼還不走?留下來扯我後腿嗎?快走!”她邊說邊推他。

“師父肯原諒徒兒了嗎?”海怪做出一副令人無法忍受的難過表情。

喬茸強忍住笑,冒著被憋成內傷的危險,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說怪你?你再不走的話待會想走也走不了了!”

“師父……”

“得、得、得,別‘師父’長‘師父’短的。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你從這裏離開後千萬別再和那個巫婆狼狽為奸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可……師父,我……”

見海怪麵露難色,喬茸心裏“咯噔”一聲。她剛才還拿性命向銀擇擔保,難道自己對海怪的信任是錯的?她自始至終不明白自由對海怪的含義,更不會想到一個曾犯過天條的海怪為了自己的目的會做出什麼舉動。而現在,她有些害怕了。她真的很怕擅自放出海怪會傷害到大家。如果大家因為她而受害,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怎麼,很為難嗎?哼,我早該料到的。”她的口氣瞬間冰冷,讓海怪感到寒風刺骨。

“師父,徒兒會盡量不做壞事。但徒兒真的很渴望自由!”

“跟巫婆在一起能不做壞事?”

“我……”

“別廢話。從此以後,我們師徒恩斷義絕。趁我還沒後悔快滾。”喬茸麵無表情,目肖中一絲波瀾也沒有。

“師父!”海怪滿臉痛苦。

“還不走?想要我再用捆仙繩把你捆起來嗎?”

海怪微怔,他轉回樹下,緩緩拎起落在地上的捆仙繩,對著喬茸叩了三個響頭,騰雲飛走。獨留喬茸對著四周的空洞黯然神傷。

貓頭鷹眼珠一亮,撲棱撲棱翅膀悠然飛離枝頭。眾鳥鳴聲戛然而止,鳥兒們紛紛歸巢。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發現了海怪的失蹤。至於是誰將他偷偷放走,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說,為什麼要這麼做?”典束恨不得扇她一耳光。

“有話好好說,別對她這麼嚴厲。”銀擇不能容忍他的語氣。

喬茸低頭不語。她不敢麵對典束想吃人的表情,也不敢麵對銀擇的庇佑。

嘴唇已被咬破,出血。齒間溢滿血腥味。

“說話啊!”這期間的厲害關係典束也知道不少。他明白海怪的襲擊不僅會威脅到紫芾的安全還會殃及粉鳶。一想到粉鳶會有危險,他心裏就會出現強烈的不安,焦急與浮躁將怒火點燃,他失去理智般掄起手掌。

銀擇急忙阻止卻被小白龍搶先。隻見他牢牢握住典束手腕,似乎很用力。而典束一氣之下控製不住自己,麵對小白龍的阻止,他越發加大力氣。小白龍哪裏肯讓他?兩兄弟互相拚著氣力,手臂僵持在半空。

喬茸抬頭,恰好看到這一幕。望著自己想托付終生的典束那無比憤怒的神情,她的心猶如被萬千螞蟻啃食。

喬瀑之知道以自己能力根本無法阻止二人的競爭,他一邊為眼前凝重的形式流汗,一邊為麵如土色夾在他們中間的妹妹擔憂。無奈之下,他還是不顧別人的看法將喬茸拉過來護在身後。

紫芾見狀迎了上去,並用力掰開小白龍和典束緊緊箍在一起的手。

“典束你過來,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典束充滿敵意地瞪了喬茸一眼,然後不得不跟著她離開人群。

“你不是我認識的典束。我認識的典束絕不會這麼魯莽!”紫芾的目光直逼他的心髒。

“難道她不該打嗎?”典束雖有些畏懼卻固執地反駁。

“我都沒想過要打她,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有資格教訓她的,是真正的受害者,不是嗎?

“況且她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之前雖對喬茸是否喜歡典束還不確定,但她對典束的體貼與照顧卻是有目共睹的。按她一貫的思考方式,不管典束和粉鳶究竟有多相愛,典束始終不能對喬茸動粗。喬茸對他真的很好,他若為了粉鳶打她,那便叫作不講情麵。而她自己,也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人為了她的家人而變得無情無義。

典束不再做聲,紫芾說的是事實。他此時終於醒悟過來,剛才的確是自己太衝動。

紫芾覺得凡事點到為止,無需多說。看他陷入沉思,她走回小白龍身邊。

她的到來好像引起了氣氛輕微的變化。最先注意到的,是瀑之飄乎不定的眼神,然後是銀擇尷尬的幹咳。之後,她看到了反常的源頭——喬茸緊抱小白龍,不住地抽泣著。

他們倆站在一起怎麼那麼刺眼呢?紫芾感覺眼眶澀澀的。她不想承認他們倆現在這樣很像小時候看過的連環畫上公主和王子相依偎的唯美畫麵。

“小茸,夠了。”瀑之提醒。

喬茸微微抬起頭,看到小白龍身後的紫芾,思緒突然凝固。小白龍轉頭,和紫芾正麵相對,他霎時僵住。

“誤會、誤會,紫芾姑娘別生氣,茸兒她不懂事,白公子隻是在安慰她而已。”瀑之說著將愣在原地的喬茸拉到身邊。

看他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滑稽樣,紫芾不禁笑起來。

“誰說我生氣了?別放在心上。嗬嗬,其實……”她忽然收口,下麵想說的“其實我一直很相信小白龍”被狠狠咽入肚中。

“其實什麼?”小白龍、瀑之、銀擇異口同聲。

“其實……我和他也沒什麼,你們不用擔心我。”小白龍一直沒表明過他的心跡,她又能說什麼?來仙鱗湖第一天,他在仙鱗仙子麵前避過她是他心愛之人的話題,她一直耿耿於懷。

小白龍充滿愧疚地望著她,在心裏埋怨自己總放不下清高的脾氣去真心對她表白。

銀擇用看孩子的目光看著這兩個懵懂的小笨蛋,天奈地輕笑。

紫芾萬萬沒料到,她這句賭氣的話倒欣喜了喬家兄妹。喬茸在短短時間內捫心自問,她發覺眼前的白公子不僅相貌比賀公子出色,連人品也比他要好得多。讓自己落淚的人不值得自己落淚,而每次為賀公子落淚都有他的安慰,這難道不叫有緣嗎?既然紫芾都說了和他沒什麼,那自己應該有機會去追求幸福吧?更何況他和賀公子是兄弟,弟弟有家傳玉佩,哥哥怎麼會沒有呢?若是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豈不是一舉兩得?

在繁雜的自問自答中,喬茸很快得到了理想的結論。因此,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喬小姐,你沒事了吧?”

喬茸不知紫芾會來關心自己,表情由沾沾自喜忽然轉變成慌忙。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像一頭不知所措的小鹿。

紫芾溫和地微笑。瀑之默默欣賞。他明白自己對紫芾是有好感的。如果她和白公子不是夫妻,他們便有了培養感情的機會。他不想錯過這個集美貌、大方於一身的女子。

暗**,陰沉小茅屋,綠螢螢的爐火。克裏桑渾濁的瞳仁是全身唯一發亮的地方。

“回來了?”

海怪剛推門而入,克裏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海怪坐到床上,對坐在桌旁的克裏桑愛理不理。

“翅膀硬了,想飛了不成?”克裏桑惡狠狠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