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決定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嘉裏比拉知道了她掌心的有紅痣的，甚至特地送了這本關於朱砂痣與惡魔學業之間的關係。梵妮看著窗外的廣玉蘭，即使是隆冬，也依然是深綠色的，頑強的生命。
伸手用力拉緊窗簾，她看著手心的朱砂痣，坐到了地上。以前的體檢，她都用了威廉研製的藥劑遮擋了，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但是，現在，嘉裏比拉應該還不知道她的朱砂痣已經這麼大了，說明她體內的惡魔之血濃度已經很高，快要到臨界點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在臨界值前完成自己的事情。可是現在的頭緒還不夠，疑點太多，卻沒有可以連起來的線索。靠在牆上，她還是忍不住想到，要是威廉還活著就好了。
這個想法，早已經不複當初的單純隻是因為那個人，還因為如果他在，那麼很多謎團或許既可以解開了。她閉上眼睛，茶壺裏麵的茶已經冷了，可是房間裏麵還有那個味道。嗅著那淡淡的熟悉的茶香味，她似乎還可以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他好像就站在書房裏翻著書，順便注意著她的動靜，不時給她添上熱茶或者笑一笑。
脆弱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她很快站起來，坐回書桌旁邊。嘉裏比拉送過來的有兩份資料，上麵一份關於朱砂痣的，梵妮早就已經看過了。下麵那份，則是關於半魔人的起源。
伊桑家族一直是隱世家族，除了菖蒲家族，準確的說是菖蒲伯爵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裏。他們世代都隻有一個責任，就是培養出最傑出的菖蒲伯爵的導師和管家，然後選擇出來的人選再去選擇出來菖蒲伯爵候選人，進行培養，在合適的時候進入菖蒲家。
伊桑家族，菖蒲伯爵的貼身管家，都是A級狩魔人，這是他們可以達到的頂端。無論怎麼努力，他們也不可能突破這個極限。不過幸好他們的職業不是狩魔人，而是管家，因此他們的力量是用來自保以及在主人強大起來之前保護主人的，所以這樣上等的實力，已經足夠。
原本，關於伊桑家族的來源，她覺得她已經知道了，畢竟一開始說起狩魔人曆史時，威廉就已經將狩魔人家族和伊桑家族的曆史來源等，都一一告訴她，並且讓她背下來了。可是現在，嘉裏比拉特定送來這本資料，讓她原本一直不安的心，更加忐忑。
那裏麵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甚至或許是關鍵的東西存在。而她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看懂過的威廉·伊桑，伊桑家族的成員，隱瞞了她有些東西。
將那份資料鎖進用自己的血結印的封印抽屜裏麵去，她覺得還是先把手頭的整理工作做完比較好。這份筆記整理好了，隻要其中六成被用上，對狩魔人來說，都是一大貢獻和收獲。
第二天早上，安斯艾爾又來到菖蒲家，三個人一起用完早餐後，嘉裏比拉叫住他，說是有事情要商量。安斯艾爾對著梵妮點頭，溫和一笑，說，“梵妮，我等下過去找你。”
梵妮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穿上大衣和披風，就自己出了門。蘇格遞過撐開的傘，好奇地問了一句，“小姐對這些事情現在完全都不過問嗎？”在聖愛丁堡的十來天，她從來沒有關心過狩魔人事務所的事情，甚至如果家裏比拉不來告訴她，就連出現的惡魔，她也不知道。
隨意看了一眼蘇格，梵妮沒說話。這次嘉裏比拉找安斯艾爾，並不是為了狩魔人的事情。她想，嘉裏比拉要商量的，應該是婚事。她應該是在問安斯艾爾要答案了，那就是究竟是否可以做出選擇了。
嘉裏比拉二十五歲，女子最好的生育年齡是二十四歲到二十九歲，作為菖蒲伯爵，嘉裏比拉也依然必須擔負起血脈傳承的責任。菖蒲家族的血統一直以來維持著純正和高貴，就是因為菖蒲伯爵最純的血統。狩魔人的生育能力較普通人低太多了，所以她需要結婚生子了。
一如梵妮所猜測，菖蒲家紅檀堡裏，嘉裏比拉與安斯艾爾分主次坐下。嘉裏比拉端著咖啡杯，一邊動作優雅地拿著小匙攪拌著麵前的咖啡，一邊開門見山地問，“安森，你和梵妮的事情可以做下決定了嗎？”
說起來，雖然是他們兩個是否要結婚，可是主動權卻在梵妮手上。當然，一直以來，他們兩個雖然在整個聖愛丁堡人眼裏，都是公認的一對。可是，事實上他們都不過是彼此的擋箭牌。當然，如果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選擇，那麼選擇對方，也並非不可接受，畢竟他們是同類，若是合作的話，應該也是可以相處融洽的。
安斯艾爾沒有去動麵前的咖啡，相比於卡可倫的咖啡，他更喜歡蘇格的茶。與在梵妮麵前永遠溫柔可靠俊雅不同，現在他表情淡漠，雙目無波。靜靜地坐在低調奢華的木質扶手椅上，依舊衣著簡單，卻氣度無雙。而且，他沒有收斂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長期處於上位者的氣勢，全身散發著一種無形的鋒芒。
“明天我會給你答複。”他簡短地說，“希望我會得到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