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上前叫她:“姑姑。”
那位姑姑雙眼放光,一手蹂躪起跡部的頭發把發型揉的亂糟糟,爽朗的笑說:“啊,小景,好久不見你又變高變帥了!”
他麵露嫌棄,撇嘴道:“你倒是沒變,還是一樣的粗魯!”話是這麼說,倒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就像一個嘴硬的小孩,心裏其實對這種親昵的舉動很歡喜。
“真是沒禮貌,竟然這樣對長輩說話。”姑姑叉腰嗔怒道。
“你這個樣子還想讓本大爺把你當長輩,啊恩?”跡部反唇相譏。
“嘖嘖……毛還沒長齊就大爺大爺的叫,你不覺得丟臉嗎小景?”姑姑也不甘示弱,很尖酸的刻薄回去。
“總比某些中年女人裝嫩好。”
“你說誰中年女人啊?!”
……
如此沒營養的對話讓未雲泱有些無語,又微微感到驚訝。她總以為能教養出跡部景吾如此驕傲不可一世的性格,他的家人必也高傲,至少也是端莊優雅的上流人士。或者就像她的那些表兄表姐,在家都是死宅但聽說出了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角色。
而跡部家的姑姑……是不是太隨性奔放了點?連帶著跡部似乎也有點不一樣了。
正和跡部鬥嘴鬥的不亦樂乎的姑姑不意瞟到在侄兒身旁的女孩,正用一雙清透的眸子新鮮地打量她家的小景,頓時調轉矛頭。
“她是誰啊?”
“啊恩?”跡部一時沒反應過來,皺了下眉,才把目光落到未雲泱身上。“她啊……”他擼了一把頭發,瞬間又恢複帥氣的發型,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未雲泱也感到有些突然,但見跡部絲毫沒有要替她介紹的意思,隻好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未雲泱,是網球社的經理。”
“哦,原來是經理啊!很能幹哦!”她竟稱讚道,也不知是不是客氣。“我是板垣幸子,是小景的姑姑。”
未雲泱微訝,這個姑姑已經嫁人了?可實在沒有日本家庭主婦的感覺……
麵前一個響指喚她回神,跡部瞟她一眼,“別發呆,到了。”
她隨跡部下車,跟著被帶到網球社的社辦。這間社辦和其它社團的沒多大區別,幾個櫃子和幾個更衣箱貼著四周牆壁放,南麵窗下是一張沙發,中間有一張大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疊空白表格,一本文件夾和一堆照片。
“八點之前把這些做完,然後拿到室內網球館來。”跡部說。
她快速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來得及但也不會太寬裕,便立刻著手處理,低頭對跡部說:“我知道了,你有別的事就去忙吧。”完全進入了公式化狀態,這得益於在良峰君毅手下的鍛煉,一旦接下工作就專心致誌心無旁貸。
過了一會兒她沒聽見跡部離開的聲音,詫異的抬頭,正與他直勾勾的目光撞個正著,她略蹙眉,“你沒其它事可做了?”
跡部眉尖微挑,掩去唇畔勾起的笑意,“本大爺怕你出錯,才留下來多看一眼,真是不知好歹啊你。”
“我不覺得會有問題,你不用看著我。”真對她這麼不放心,何苦讓她做網球社經理?她埋怨的睇他一眼,不再理會低頭做事。
跡部瞧她做的有條不紊,暗自唏噓,這模樣還真像某人啊……心中放寬便一手插著口袋踱步到室內網球館,今天體檢的多數項目在這裏完成,另有一些需要用到大型儀器的項目就在醫療大巴上。
場館內醫護人員和跡部家的傭人已經在放置儀器和設施,在他英明無比的領導下一切工作進展的相當順利。
這次的體檢網球社的所有社員都要參加,且檢查項目齊全,而費用全部由跡部一人承擔,對於一個社團來說這樣的規模有點興師動眾。不少人便說這是跡部景吾籠絡人心的手段,也有人覺得富家少爺就是這般不知疾苦,揮霍紈絝。
諸如此類的評價跡部從來也沒少聽過,從來都是一笑置之。
他可以因一時興起而受惠於很多人,也可以為了一個人的快樂特地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那些庸俗的平民怎麼能理解跡部景吾華麗的美學?目的為何,價值為何全都取決於他的想法,帝王的驕傲無需任何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