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馳：“好鮮！”
他大口吃麵，濃鬱味道在口中散開，彌漫著血腥氣的營帳裏全是吃麵噗嗤聲。
農五表演兩口一碗麵，徐錦平似乎怕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他克製著，每一口反複咀嚼到沒味道。
吃完後隻覺爽暢，心口全是滿足感，征戰的疲憊和壓力被拋到九霄雲外。
解文權眼巴巴地盯著他們，被香味刺激著味蕾，不斷咽口水。
在徐錦平翻出一瓶形狀古怪的“玉瓶”時，解文權終於驚聲道：
“這是什麼玉？”
“薄如蟬翼！簡直像是透明！”
“從哪弄來的？”
解文權隱約有了猜想。
這些精奇玄妙的珍寶，能從哪來呢？
他一下子回憶起目睹百鳥朝鳳的那天，他的靈魂似乎漂浮在空中，對未知的恐懼，讓他感覺自己是一顆塵埃，是螻蟻，是天地之間最渺小的存在。
天意看似虛無縹緲，落到每個人頭頂，都像一座大山，輕鬆決定凡人的生死。
一想到這，解文權心虛到了極點，也不安到了極點。
徐錦平衝解文權得意地笑了下。
那笑不像是一位統領數萬人的副將的，反而像拿著大人的獎賞向別人炫耀的小孩子。
剛吃完飯的徐錦平擦拭手指，然後小心翼翼地擰開“玉瓶”。
隨著“呲”的一聲輕響，白霧升騰而起，濃鬱的香辣味中混進去一股獨特的碳酸氣息，清爽，酸甜。
徐錦平給將軍和農五倒上一杯，然後自己喝了一口。
仰頭的瞬間，一股勁爽直衝天靈蓋，他連瞳孔放大，不自覺張嘴發出一聲喟歎。
眾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滿足的神情仿佛是嚐到了人間至味。
這些可樂，李皎是為了湊單才買的。雖然也懷揣著讓古人喝點好的小心思，但完全沒預料到對老祖宗們的衝擊力有多大。
徐錦平：“這是酒？果酒？還是什麼？”
燕西馳：“不像。”
徐錦平喃喃：“真讓人渾身舒爽。”
“神仙佳釀吧！”農五打了個嗝。
他把空瓶裏最後幾滴倒入口中，“真他娘的好喝，能喝一杯仙子賜予的酒，老子打了這麼多年匈奴也算值了！”
燕西馳掃了農五一眼，疲憊冷硬的麵容軟化一些，眼底隱約浮現笑意。
身處邊塞極地，局勢動蕩不安，風雨飄零。而此刻，享受過一頓美食，眾人像泡在溫暖而充實的熱水中。
籠罩在頭頂的烏雲，似乎就這樣消散了。
解文權目光灼灼地幹看著這一幕，激動，渴望，又帶著幾分失落。
沒他什麼份，他隻能拿過空蕩蕩的“玉瓶”研究。他不斷驚歎，心髒狂跳，像個沒見過世麵的泥腿子。
“輕飄飄的，表麵光滑細膩。”
“輕輕按壓時，會發生輕微的變形。”
“但一鬆手，又能迅速恢複原狀。”
“比玉輕便，耐摔，美觀……這到底是用怎麼做的？”
解文權大開眼界，如癡如醉至飄飄然。
那一天起，他變得瘋狂，想要見到那位顯聖降下恩澤的仙子，想要哪日能一窺真仙臨世的風采。
而這些食物，是那位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仙子賜下的，似乎殘留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奇異、出塵。
給解文權帶來的內心震蕩不輸百鳥朝鳳那天。
一陣風吹過，吹得營帳的布簾微微作響，裹著沉重的腳步聲和兵器盔甲碰撞的聲音傳來。
解文權想著祭祀那天的場景，胸口熱了起來，一股莫名的熱潮。
他說，“解某上次說的話，不知道將軍考慮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