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戰旗從探馬赤軍的側後方挑了出來,戰旗下,數名破虜軍悍將提著雪亮的長刀,縱馬躍進探馬赤軍大隊。

倉卒迎戰的探馬赤軍擺不出恰當陣型,被當先的破虜軍騎兵快速衝成了兩段。竹林深處,草從中,無數手裏提著長矛、砍刀、花槍、鋼弩的士兵陸續衝出,頃刻間將拖在隊伍最後的幾百名探馬赤軍淹沒。

溪流邊能落腳的地方不多,靠後的探馬赤軍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壓力,亂紛紛向前擠。而前方的探馬赤軍正準備回援,被自己的兵馬一衝,陣腳大亂,根本組織不起有效反擊。

“殺!”領頭的破虜軍將領一聲斷喝,將與自己捉對的探馬赤軍騎兵抹到了馬下。轉眼,他的戰馬從背後追上兩名探馬赤軍戰士,長刀快速掃過,給每個人背上切出一條尺與長的大口子。

血瀑布一樣落了下來,受傷的探馬赤軍戰士並沒有死,全身的力氣卻一絲絲從刀口中淌走,他身體一歪,從馬背上轟然墜落。

“降者免死!”帶隊的破虜軍悍將揮刀將把又一名探馬赤軍騎兵的兵刃磕飛,大聲喊道。

“降者免死!”群山之間,無數人大聲呼應。緊接著,又是一陣“乒!”“乒!”“乒!”的炮擊聲,四下裏也不知道多少兵馬在埋伏,多少火炮在炸響。

有些被分割開的探馬赤軍兵士被嚇得肝膽俱裂,扔掉兵器,伏地祈降。破虜軍士兵也不理會,將他們踢到一邊,繼續追殺其他探馬赤軍。有些探馬赤軍兵士負隅頑抗,立刻被四麵八方射來的羽箭攢成了刺蝟。

到了這個時候,一眾探馬赤軍哪還生得起抵抗之心。“過溪,過溪,全軍速撤!”在元繼祖聲嘶力竭的命令下,不顧一切向狐溪中跳。

先前已經有一部分探馬赤軍士兵承受不住壓力,縱馬跳進了狐溪。後麵的士兵聽聞主帥命令,又緊緊跟將上來。這一段溪水甚淺,但河床內全是卵石,馬匹一不小心就會滑倒。後邊的士兵被人推搡著,根本無法顧及倒地的同伴,一時間,人馬互相踐踏,把整支溪流都染成了血紅色。

元繼祖和李諒二人被士兵協裹著,踩在族人的身體上涉過狐溪。留在岸上的士兵們見主帥已經先走了,秩序更是混亂,你爭我搶,各不相讓。有人幹脆棄了馬匹,徒步過河。有人卻舍不得生死與共的坐騎,拚命把戰馬向河中心牽。而岸邊的破虜軍弓箭手看到機會,幹脆集中全部力量封鎖河麵,走在半途中的探馬赤軍無法還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水裏。

大軍勉強在對岸穩住了陣腳,將士們回頭望去。隻見對岸的破虜軍陸續從竹林,草叢中走出,沿河岸列陣。總計才不過三千多人的隊伍,卻在半個時辰內要了兩千多探馬赤軍的命。

元繼祖氣得破口大罵,到了這時他才看清楚的自己的敵手。哪裏是什麼破虜軍,根本就是一支打著破虜軍旗號的土匪流寇。眾人方才皆聽見四下裏的炮聲如雷,卻沒有一個士兵被炮火炸到。他有心組織人馬殺回對岸去洗雪恥辱,底下的將領們卻不願意再戰,紛紛勸他莫要冒險,免得中了人拖延之計。

元繼祖和李諒無奈,隻好拔隊繼續趕路。河對岸的兵馬也不來追。隻是派了幾百名士兵,在河岸邊排成一個方陣,送別般,頻頻揮手。

“他們在玩什麼花樣?”李諒驚詫地問道。正當他和元繼祖納悶的時候,聽見對岸的流寇們齊聲高喊:“謝弟兄們留飯!”

“謝弟兄們留飯!”奚落的喊聲在群山之間回蕩。萬餘探馬赤軍羞得抱頭而走,根本不敢回頭再看對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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