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後就那樣跑掉了,這反應簡直和第一次被路西菲爾強吻過後的艾麗西婭一模一樣。”
原以為放開身體控製權後拉瑞兒會和自己拚命,可她居然噙著淚花飛走了,連話都沒撂下一句,這種結果也讓少年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火了。
“椿,是不是有些做過頭了呢?椿?”見身後的人沒反應,少年有些奇怪地轉過身去,卻看到椿正一臉苦澀地盯著自己,“喂,你露出這種表情還真是少見啊。”
“那個...主人你剛才的話...”
“沒錯,我已經......沒資格再當你們的主人了。”
“為什麼!如果是我們哪裏做得不夠好...”
任由夜風把頭發吹亂,少年看似答非所問地說:“陪我走走吧。”
穿過一個街區就是寬闊的濱江大道,在江對岸那璀璨燈火的映襯下,風格奇特的兩人有如閑庭信步般隨意走著。隻是,他們的表情卻稱不上多麼放鬆。少年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審視著四周,眉宇間卻有掩藏不住的淡淡憂傷,而椿更是強忍著流淚的衝動,低著靜默不語。
“你應該也知道,真正的我在第二次諸神黃昏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少年忽然開口道,“現在和你說話的這個隻不過是靈魂碎片內殘留的一小部分思念體,因為宿主受到生命威脅而被臨時激活、隨時會消失的可憐蟲罷了。當時你們沒和我一起進入創界可能不清楚,席那德用奇跡方舟借來了一部分創世神的力量試圖將我抹殺,好消息是路西菲爾在最後關頭把我的靈魂分裂成無數份並灑向其它位麵,這才讓我避免了徹底消失的命運。壞消息是其餘的靈魂碎片都被那些可惡的神發現並一一消滅,目前殘留下的好像隻有你眼前這個了,事到如今再說什麼變回完整個體——”
“我不要!”椿突然大聲打斷道。早已哭成淚人的她把頭埋進少年懷中,“這樣的結局...我接受不了...呐,主人你一定在開玩笑對不對?其實主人你早就有辦法了對不對?很快大家就能再次聚到一起,到時候我們再去米德加爾特的彩虹橋野餐好麼?海格力斯去打獵然後沃爾夫負責燒烤,艾雯她肯定會在一邊搗蛋然後被優克裏伍德說教,蕾澤麗又要說抱怨‘吵死了別影響我看書’,主人和我還有戀一邊發呆一邊聽姬冰唱歌,最後肯定還有不請自來的愛麗絲和路西菲爾......”哽咽的喉嚨讓椿再難說一句話,她褪去的平日的冷靜,任由淚水沾濕少年的衣襟。她明白這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但正因為回憶是如此美好,現實的殘酷越發難以接受。
“椿......”少年抬起椿的下巴,溫柔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雖說你就相當於我的女兒,可印象裏你還是第一次在我麵前流淚呢。不得不說......你哭起來的樣子很難而且有點搞笑。”
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會說這個,椿不禁愣住了。當明白這是主人在以他特有的方式調節氣氛後,椿不滿地咕噥了句:“主人壞心眼。”
“嗬嗬,估計我隻剩下三天時間了,當然要開開心心地過啦。”
接著兩人十分默契地回避了這個話題。在少年的建議下,椿為自己施加一個幻術好讓她看起來像個普通人,然後很無恥地用煉金術偽造了點黃金換成貨幣。兩人把一切煩惱拋在腦後,就像遊客一樣在這個城市裏不眠不休地盡情玩了三天。
拉瑞兒這邊,那天晚上她飛回了教會包下的酒店,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把自己鎖到了房間內。她匆匆洗了把澡然後趴在床上,臉往枕頭裏埋了又埋。雖然空調把房間溫度維持在“暖和”的程度,不過和少女緋紅的臉頰比起來依然不夠看。
「這算什麼,那個奇怪家夥居然做出這種事......唔...唔...」
光是再次響起也足夠讓思緒混亂。她把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那種口腔內有什麼東西在亂動的錯覺至今未消。也難怪她會動搖到如此程度,要知具有貴族和S級驅魔師雙重身份的拉瑞兒,周圍的人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的。雖說她本人並沒有什麼架子,不過在潛意識中依舊把別人對自己的禮讓視作常態。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視線的焦點,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笑臉相迎,尤其是“那件事”發生後,部分人出於不必要的憐憫甚至對拉瑞兒采取的縱容的態度,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加以指責,盡管為人正派的她確實沒什麼機會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