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幹啥去!”唐母擔心地在後麵喊,但唐卓沒有回應。
唐卓剛從院子裏跑出來,正要去找胡友貴算賬,可沒想到剛一出家門,就撞見了隔壁院子裏出來的周芸。
周芸見了唐卓,一張像是聞聽了什麼恐怖事情一般,受到驚嚇的生白俏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假裝從容的走向唐卓,問道:“小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
唐卓擔心告訴了周芸事情的真相怕她傷心,所以打算隨便找個幌子蒙過去,可是他一轉眼,瞧見了周芸家的院門動了一下,一個女人的身影從裏麵鬼鬼祟祟的溜走了。
唐卓一轉眼就想明白,恐怕周芸已經從別人的嘴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嫂子,你已經知道了?”
“剛剛隔壁的春嬸都跟我說了。”
兩人仿佛是心有靈犀,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清楚,可是彼此都知道,對方說的和自己心裏所想的是同一件事。
唐卓眼神堅毅地望著周芸,語氣堅定地道:“嫂子你放心,我不會讓胡友貴得逞的,我這就上他家找他去。”
周芸仿佛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般,頹喪的把頭低下,輕輕搖了搖頭,道:“小卓,嫂子謝謝你,但是,還是算了吧,我們鬥不過他的,他畢竟是村裏最大的官。”
唐卓一隻手忽然抓住周芸的胳膊,急道:“那怎麼能行,嫂子,那可是六萬塊。”
周芸其實心裏也在滴血,這六萬塊,和唐卓要送給她的錢不一樣,這是她應得的,也是她迫切需要的,如果沒有這筆錢,她根本無法供女兒上學,甚至連小學都上不了。
一想到這裏,周芸便感覺人都要暈厥,仿佛是一葉飄零在大海裏的扁舟,隨時會被海嘯吞沒,一股無助的感覺從內心升起。
可在這個時候,唐卓突然抓著了她的胳膊,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男人臂膀上傳來的力量,仿佛是抓住了孤獨飄零在海上的小船,讓她心神稍定,身子下意識的靠攏,低聲道。
“我也知道……可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去跟別人爭,要是你堂哥還在也就算了,可現在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去做得罪全村人的事情,恐怕村裏以後沒有我們母女倆的立足之地。”
“嫂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討回公道,怎麼叫得罪全村人,再說了,有我在你怕什麼,誰敢不讓你在村子裏呆,問過我們家沒有?”
周芸一副楚楚可憐,需要安慰的樣子,唐卓當然知道,可是他也知道,比起自己現在將她送回家裏安慰她,她更需要的是實際的結果。
“嫂子,你甭管了,這事我來處理,你回屋呆著去吧。”丟下這句話,唐卓便急匆匆的走了。
唐卓快步的在夜裏小跑著,很快就來到胡友貴家門口,正好看見胡友貴一家正在吃飯,胡彪,胡莉莉都在,除此之外還有胡友貴的堂弟和弟媳也在一塊,幾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氣氛相當的歡愉。
好啊,讓我嫂子傷心流淚,你們卻笑得這麼開心,真是一幫王八蛋。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本來唐卓就跟胡家這一家三口有著舊怨,如今再加上胡友貴算計嫂子家幾畝田的新仇,讓唐卓心中怒意爆發,直接抬起腳就猛地一下踹在胡友貴家的大門上。
大鐵門‘砰’的一響,被唐卓給踹開,在裏邊的牆壁上彈了幾下才漸漸停下來。
屋裏人的瞬間被這麼大的動靜給驚醒,愉快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一家人全都橫著眼向院門口瞥去,可是夜色幽深,再加上又是逆光,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分不清是誰。
胡彪年輕氣盛,性格也最躁,頓時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瞪著眼叱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敢踹我們家的大門,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有種站出來。”
唐卓從黑暗中現身,慢慢走進胡家的院子,“站出來又怎麼樣,我今天就是要來找你爹的。”
“唐卓,原來是你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敢踹我家的門。”
胡彪一看來人竟是唐卓這土豹子,想到他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拳,頓時怒火中燒。
“兒子,坐下。”胡友貴眼神斜瞥了一眼唐卓,心中已經明白了他的來意,擺擺手讓胡彪冷靜下來。
唐卓走過庭院,站在胡友貴家的客廳門口,抬起腳毫不猶豫的就邁過了門檻。
如果是以前,他還不敢這麼闖胡友貴家,哪怕是跟胡莉莉好的時候,他都不敢,但現在他卻一點都不擔心闖進胡友貴家會惹來什麼麻煩,哪怕胡彪在一旁虎視眈眈,他都隻是當作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