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唐卓騎上自行車出門,一路繞著羊腸小道,朝著鎮上行去。
路上看見了一些熟悉的畫麵,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那個滿腦子暴力,正義感爆棚的霸王花鍾小燕。
聽說她今天就要走馬上任去縣城,但願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去了縣城之後,少跟人動手,要不然暗疾爆發,尋常醫生可未必能治得好她。
而且她那身材,隻要跟人動手,準是要吃虧的啊。
唐卓一路胡思亂想著,眼前的路已經到了小鎮的集市入口,他把自行車就鎖在集市西邊的車棚裏,然後步行走進擁擠的人群當中。
集市上的攤販,至少有一半是流動在這十裏八鄉的叫賣小販,平時都開著電三輪或者小卡車拖著貨物走鄉串鎮,開集市的時候才到這來。
但是攤位有限,先來先得,所以這集市上的那些攤販的麵孔並不總是一樣的。
唐卓一進去,那些幾天前在場的攤販,便把他認出來了,不過那天唐卓真正治過的病人,是那些鄉民家裏的老人孩子。
這些攤販雖然對唐卓的醫術很是佩服,但並不感激,也就談不上激動,有的隻是點下頭,有的稍微笑下,然後繼續給路過問價的人介紹。
直到唐卓走近了他前幾天擺攤的地方,也就是集市的東入口,他才突然被一聲大喊給叫住:“唐神醫!”
唐卓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個兜著皮圍裙,上麵還沾滿了魚鱗和水漬的胖子,眯著那雙丁點大小的眼睛走過來。
這人,正是被鄉民稱為狐臭熏死魚的趙四,也是那天接受他治療的第一位患者。
趙四緊張的搓著手,十分激動地走到唐卓身邊,道:“唐神醫,真的是您,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趙四的嗓門之大,唐卓早就見識過,他瞥了一眼原先自己擺攤的哪個位置,正有一個白發老先生在那裏掛著老中醫的旗擺攤,扭頭對趙四道:“噓,別聲張。”
趙四不明所以,卻還是小聲,道:“唐神醫,您今天怎麼有空上集市來了,那天的事情,真是多謝您不跟我計較,還把我的病治好了,以後您要是想吃點啥,給我打聲招呼就行,不用親自跑集市上來買,我給您送過去。”
自從那天被唐卓針灸治療過後,趙四回到他們村裏,逢人便把胳膊抬起來,讓人聞聞胳肢窩的味道。
以往那些見到趙四便避之不及的村民,這回卻是大為驚奇,趙四那禍害了整個村子空氣的狐臭竟然好了!
鄉民們大為欣喜,甚至比趙四還高興,因為池塘裏的水終於不會被趙四荼毒了,趙四是個漁夫,漁夫打漁自然是要下水。
所以時間一久,那池塘裏狐臭味和魚腥味相結合,也不知道是什麼怪味,總之是把路過的人都能臭到嘔吐。
趙四本人更是興奮,當天就找了村子裏的媒人給他說媒。
這不,因為都知道趙四的狐臭好了,再加上他這人做事挺勤快,雖然二十八了還沒成婚,卻也因此攢了不少錢,所以趙四第二天便得到媒人的回話,願意管他這閑事。
終身大事終於有了著落,趙四心裏對唐卓自然萬分感激,但一直見不到人,也打聽不到他住在哪,隻能每天更早的起床,然後在集市等到下午才走,就是想著再碰見恩人,能道聲謝。
現在再次見到恩人,自然是激動不已。
唐卓淡淡地看了趙四一眼,對他突然獻殷勤的模樣,沒放在心上,隻是指著那掛著老中醫旗號的白發郎中說道:“抽空過來看看,我問你,他這幾天是不是每天都來?”
那白發郎中,赫然便是前幾日跟唐卓爭搶攤位發生矛盾的方如諱,也是後來死乞白賴要拜師唐卓的方如諱。
趙四往他指的地方一看,然後點點頭一臉敬佩對著唐卓說道:“您說方醫生啊,是啊,也真是奇怪,自從那天您教訓了他一頓之後,他這幾天竟然也學著您一樣,免費給老人和小孩看病。
不過您那天幾乎把十裏八鄉那些個得了重病的人都給看好了,那方醫生這幾天可比您清閑多了。”
“不過,要我說啊,他之所以清閑,主要還是醫術不行,大夥兒那天看了唐神醫您的醫術,哪裏還信他呀。”趙四忽然笑了笑,聲音有些諷刺。
……
不理會趙四的阿諛奉承,唐卓直接走到方如諱麵前,方如諱自己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攤位前麵,則是一張略高幾厘米的板凳,唐卓坐了下去。
卻見方如諱耷拉著皺不拉幾的眼皮,坐在太陽地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瞧著地上的陰影和來人懸在半空中的手,方如諱把手一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