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從幻境中出來，可是還沒等他睜開眼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家裏，眼前再次一黑，整個人直接昏倒下去。
與此同時，關於傳承中那些被迷霧籠罩的區域，開始逐一明朗，唐卓自己好像化身醫聖，正一點點重新體會千年的修行之路。
而在現實中，長發老者還默默守在床邊，麵無表情，如同雕塑。
也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唐卓忽然驚醒坐了起來，口中長出了一口氣：“呼……”
長發老者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驚喜道：“公子，您終於醒來了。”
唐卓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我睡了多久？”
其實以他現在築基的實力，基本上可以不吃、不睡、不困、不累了，可是他剛才在夢裏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他現在能夠承受得起的。
他經曆了醫聖所經曆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醫聖在麵對同等級高手對戰時的壓力，其中不乏一些千年的大妖。
比如長江裏的那條白蛇，妖冶的瞳孔哪怕是隔著千年之後，依舊有著攝人心神的威力，剛剛唐卓正是因為這一站而驚醒的。
“快兩個時辰了。”長發老者恭敬地問道：“公子，老爺的記憶傳承，是否全部收下了？”
唐卓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主要是了解了一下修行的知識，對於記憶隻走馬觀花看了個大概，但也隻看到四百年前就停下了，實在太累了。”
長發老者點了點頭，道：“嗯，了解修行知識也就夠了。”
唐卓忽然認真的看著長發老者，眼中帶著幾分好奇，看得長發老者心裏微微有些發怵，“公子這麼盯著老奴做什麼。”
唐卓忽然一笑，將此時長發老者的這張臉，對照著方才在記憶中，醫聖和他第一次見麵收他鬼魂的一幕確認了一遍，道。
“張懷德，你原來是個當官的？好像還被封了爵，不過似乎是死後才被追封的，叫什麼來著。一下子湧進的記憶太多，實在記不清楚了。”
唐卓的確記不太清楚，隻記得他叫張懷德，是明朝年間的朝廷官員，死的時候醫聖剛好經過，看到他的鬼魂，然後收了下來，至於後麵如何發展成主仆關係，倒是沒有來得及看。
如果唐卓仔細去看的話，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態度隨意了，因為張懷德可不是一位普通的朝廷官員，而且他和醫聖的相遇，也不是偶然。
張懷德垂下頭搖了搖說道：“公子說笑了，凡夫俗子一樣的官爵，有何意義？況且，拿了朝廷俸祿，生死便在於皇帝一念之間，實在不自由。”
唐卓也不去辯，收回心思，放到現實中來，看著他問道：“丹藥還剩多少？”
張懷德也沒有沉浸在往事回憶中，他攤開掌心，一個白瓷瓶出現在手中，說道：“公子僅用了一粒便已經突破，還剩下二十八粒。”
唐卓把這瓶靈丹接過來，點頭讚歎道：“很好，這藥的效果遠超出我的想象。”
“是公子之前累積得夠多，厚積薄發。”張懷德說道。
唐卓從中倒出一粒紫色的靈丹，手掌伸向張懷德前方，說道：“這一粒給你，隻依靠煉鬼爐來修煉，你的進度似乎也和我在外麵一樣緩慢。”
唐卓不是小氣的人，張懷德既是醫聖前輩的仆人，現在是自己的仆人，也算是兩代忠仆，當然不能虧待。
而且他了解完修行方麵的知識後已經知道，張懷德這樣的鬼修也是可以服用靈丹的，就像他煉丹時那樣凝聚實體就行。
張懷德卻連忙拒絕擺手，誠惶誠恐道：“公子不可，老奴怎受得起如此賞賜，這靈丹妙藥可不是大米黃豆，怎能浪費在老奴身上，老奴慢慢修煉便是，倒是公子更需要丹藥盡快提升修為。”
“給你你就接著，丹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算以後真的弄不出來了，也不會後悔，好歹嚐過味兒了不是？你也嚐嚐。”唐卓笑了笑，直接屈指一彈，將靈丹彈向張懷德，不怕他不接。
果然，張懷德雖然剛才拒絕唐卓的饋贈，可眼看著靈丹要落地，哪裏又舍得，連忙接住，兩隻手捧在手心裏，麵露一絲無可奈何地笑容：“這……這靈丹怎麼被公子說成了糖豆一樣。”
剛剛他煉製完靈丹，整整二十九粒在手裏也沒現在這般慎重，現在這般倒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覺得這禮太貴重。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隨便呼吸一口就有靈氣的時代了啊，公子怎麼就不懂呢？
唐卓把剩下的靈丹收起，聳聳肩語氣輕快地說道：“就那麼回事唄，想想那麼辛苦修煉為了什麼，那麼多修為高深的前輩最後還不是死了，活著的時候享享福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