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秉權雖然被唐卓這一句話問住,但他這麼多年身居上位的心態,令他很快就將自己略微的失態給調整過來。
“此事,與我的病情有關聯嗎?”鍾秉權沉聲問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形勢很嚴峻。
唐卓說道:“有沒有關聯暫且不好說,我隻能告訴鍾叔你一件事,你這一年來身體上發生的變化,是人為的。”
鍾秉權聽到這話,放在桌子上的手,頓時緊握起來,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臉色也泛起青怒色。
人為的,這一句話打破了他自以為太平的這兩三年!
唐卓又道:“所以,即便我現在幫你治好了,可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想要對付你,他還會有機會再動手,而且如果得知你的問題被人解決了,這一次他或許不會糾纏許久,這些道理,想必不用我說。”
鍾秉權知道這次危機非同小可,求教般問道:“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唐卓把話題回到起點,道:“這又回到我先前那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仇家?或者說能想到誰最希望你死。”
鍾秉權的銳利雙眸中,閃過一絲怨恨,“有,我知道他是誰,但我不能告訴你。”
唐卓有些無語的搖搖頭,他是想幫他解決問題的,但鍾秉權若不配合,他也不能強逼著人家說。
鍾秉權見唐卓似乎有些不愉快,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沉聲說道:“小卓,我並非不信任你,而是這件事跟你無關,我不希望你被牽扯進來,你雖然在醫術方麵是天縱奇才,但有些事情,暫時不是你能接觸的。”
我不能接觸的?
唐卓再次搖了搖頭,心裏覺得有些好笑,自己身負三千年傳承,三千年記憶,從理論上來說,自己也經曆過一次三千年的輪回洗滌,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沒見過的。
雖說現在實力是差了點,但隻要是凡人,自己就沒什麼可懼怕的。
鍾秉權這話,也太看輕自己了。
不過唐卓也不想去證明什麼,他是不可能傻乎乎的去跟別人暴露自己其他超凡能力的,神鬼莫測的醫術,已經是能亮出最大的明牌,其餘牌都是底牌。
鍾秉權這時又道:“小卓,我想知道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覺得對方有些看輕自己,但唐卓並沒有因此惱怒,仍然很平靜地道:“你中毒了,毒在你體內潛伏了長達一年,這種毒,據我所知很是罕見,少有人能解。”
毫不誇大的說,這毒除了配製毒藥的人之外,恐怕這世上隻有他能夠解,因為絕大多數人連聽都沒聽過這種毒。
這雙生陰陽散是古代人研究出來的玩意兒,現代所能了解到這個毒方的人實在不多,就連看過飽讀典籍的方如諱也記不得具體的內容。
所以唐卓剛才想打探給鍾秉權下毒的人是誰,也是出於好奇想去了解一下,究竟是誰這麼有本事,居然連這種稀罕的毒都配製的出來。
鍾秉權聽到毒在體內潛伏了一年之久,臉上竟隻是微微抖了一下眼皮便恢複平靜,接著又道。
“小卓,你能否幫我把毒給祛除,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無論你有什麼要求,隻要不問這事的來由,我都答應你。”
鍾秉權的態度很誠懇,唐卓卻皺起眉頭。
毒,自然可以祛除,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揪出後麵下毒的人,鍾秉權遲早還會遇到麻煩。
唐卓的確可以坐視不管,畢竟他願意出手救一次已經是很大的情分了,他欠鍾秉權的人情,為他們父女倆療傷就已經抵消了。
但唐卓心裏放不下的還是能製造出這種稀罕毒藥的人,突然他轉念一想,心裏有了主意,既然鍾秉權自己不願意說,我可以親自去看看有沒有可循之跡。
於是唐卓點頭道:“可以,不過這毒一次兩次清除不幹淨,毒素已經溶進了你的血液之中,這是個大工程,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你有時間麼?”
這自然是謊言,實際上鍾秉權的毒他完全可以一次就清理幹淨,編出這個謊話,就是為了有更多機會去查看他周圍的蛛絲馬跡。
鍾秉權並沒有特別驚訝,畢竟這麼長時間的毒素潛伏在體內,一時半會兒難以清除完全可以理解,他問道:“每次治療需要多久?”
唐卓敲了敲桌子,道:“一個小時就夠了。”
鍾秉權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那就每天一個小時,時間你定,我來村子裏找你。”
唐卓卻搖搖頭道:“不必,鍾叔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等這兩天修路的事情敲定了,我去縣城找你。”
鍾秉權當然不可能讓醫生上門為自己服務,連說道:“我可以抽時間來這裏,你不用擔心我的時間。”
唐卓卻不跟他細說,態度很堅決地道:“就這麼說定了,鍾叔無需多言,什麼時候治療效果最好,我自有我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