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之陣悄然啟動,然而,淩磊與蝶姬幾乎都未曾意料到太阿其實早已預先知曉了所有。也就意味著,是他自己選擇了死,為了繼續父王尚未走完的旅程,他不得不那麼做。
為此,他的聖者們成了陪葬,他一心所愛的筠兒,也不得不祭魂轉世,尋求她遺失的本體,找回那具在未被湘王分離前的帝體。
輪回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短則一兩個月,或是八九個月,甚至是幾年,但是絕不會超出過多。
盡管太阿在這個世間還留下了一縷的意識,以幫助宇文傑度過聖戰之難,奇的預言全都成真,而他也攜帶好亞魔源(又名魔元之心,是湘王提煉最高純度的魔體所得,作為元能激發體)前往虛淩界。
在意識抹滅之前,他在腦中走馬觀花。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曾經是八元宇宙(平行體)主宰者湘王的長子。想起父王死於自己的劍下,而自己也因此奔上不孝罪名,來到這個空白世界,創造了如今的一切。經曆守護之戰,她失去了妻子言筠,以及忠誠的聖者們,戰後,按照奇的囑托,決定分能輪回(通過分解意識完成),以加大成功概率。
殘留的那一縷意識,如同月夜中的一盞殘燈,在封印中憩息著,它也享有太阿的記憶,尤其是與那溫柔可愛的太子妃,筠兒的記憶。它並非太阿,不過是殘念而已。而太阿之魂將在歲月之河中找到新的宿主。
殘念還清晰地記得,筠兒去世的一個月前,太阿曾與她相伴,一起在那優雅閑適的田野中散步。
筠兒熟悉的聲音響起:“子休,你說為什麼無最近總是念念叨叨的呢?說什麼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
“原來他還記著那事啊,是這樣的,之前他跑來問我,究竟是否要與黑暗勢力爭個你死我活,八成是因為怕小茉顏麵上過不去吧,那可都是她從小朝夕相伴的族人。”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將這場戰爭的本質,告訴了他:黑暗勢力,看起來人人都很討厭,但是在黑暗的人民心中,這個勢力是無比偉大的。他們正是為了給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們帶去光明與溫暖,所以才那麼做的。更何況,無論是光明覆蓋的一方還是黑暗的角落,全都是我的子民,我又怎麼能傷害他們呢?”
“正是為了彼此的利益,才產生了這矛盾的價值觀吧?”
“正是。而現如今,我們雙方存在著一些矛盾,一時之間,這個矛盾還無法解除。暗王是我的胞弟,也是我的‘嶽父’(被那小子占了便宜),他願意接受我的想法。戰爭並不是解除眼前危機的唯一途徑。我們之所以成為王者、聖者,正是為了守護和保衛更多的人民。也隻有那樣,我們才能像父王過去說的那樣,成為真正的王,真正的聖。”
“哦,過去,我可沒發現你的心有那麼細。隻是,我還是有些擔心,奇有預言過,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筠兒突然垂下了麵孔,神情憂傷地說道。
“不會的,別聽他瞎說,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太阿輕輕拍了拍筠兒的肩膀,而筠兒就順勢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輕聲抽噎著,她淚眼泛動著晶瑩的閃光,說實話,太阿也同樣害怕,每當他睜開雙眼,看到周圍的一切,總是會想起奇的話,預言是不可能出錯的,正如當初加斯老師所言,太阿的抉擇注定會是一條死路,就是因為他太仁慈才引發了之後的一係列悲劇。
筠兒抽噎了起來,她多少有些不舍,她們已經經曆過一次生離死別,實在是不能再次重蹈覆轍了,她哽咽著說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不能見到你了。子休,一切事物有一個起點,也就意味著它將會有一個終點,我自己也感覺,我們之間的終點已經越來越近了。”
太阿輕聲安慰道:“不會的,真的不會的。”
問嵐忽然高喊:“主上(她原本稱呼我為太阿大人,但知道我是太子王後,改稱),您跟筠兒姐姐,在說什麼呢?這麼親熱地站在路中央,就不怕被別人看到嗎?呀,對了,我都忘了,一個月後,你們可就要終成眷屬了。嗬嗬——”問嵐正巧路過,發現了他們,但是發覺氣氛有些不對,便合上了嘴,她似乎也意識到可怕的現實,雙眸也變得灰暗,是啊,如果奇所說是真的,觴能夠陪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