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
“我才不會奉陪你們這兩個無聊的瘋子!”
青峰最終還是沒能這麼怒喊著摔門離開。
(可是、)
那個女人。那個被黃瀨壓在沙發上的女人。那個鮮少會有表情、說話的音調令人覺得缺乏生氣,安靜的外表之下積蓄著某種狂氣的病態女人。
(可是她、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黃瀨那性質惡劣、充滿下流意味以及毫無道理可言的要求的理由在青峰開口怒罵前零點一秒被青峰的大腦所理解了。
(那個女人和黃瀨不一樣。)
或許道德觀念有某種程度的缺失,三觀也有異於常人的地方,可蒼崎霜月既不是瘋子也不是神經病。她的思考能力並沒有因為黃瀨的碰觸而變得低下。恐怕現在,這個刹那、這個瞬間,在場的三人裏也是這個女人的頭腦最為清醒。
要女性忍受三個人之間動物一般的雜交算不算是褻瀆、算是多大的褻瀆青峰不得而知。青峰唯一明確的是霜月並沒有摻和進黃瀨和青峰複雜關係裏的意思。
哪怕霜月主動把處|女給了青峰。
(不是接受了黃瀨的“提議”。)
哪怕霜月的身體被黃瀨擺弄了一夜。
(是“不能拒絕”黃瀨的要求。)
哪怕是黃瀨凝視著霜月的現在。
——黃瀨現在就像狀態極為不安定的化學物質。誰也不知道什麼會刺激到他,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玉石俱焚的爆炸,誰也不知道黃瀨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或許應該這麼說:黃瀨大概也未必清楚自己會做出什麼,自己什麼時候會停手,自己什麼時候會安定下來。
(所以。)
不論蒼崎霜月對黃瀨涼太的話語產生了怎樣的心情,她能選擇的不過是點頭回答:“是的”。
青峰想笑。想打趣霜月:“你就這麼在乎黃瀨的反應嗎?真有奉獻精神啊。”可是他既笑不出來,也沒法開口用嘲諷式的挑釁語氣調侃霜月。
看不到其心思的那個女人依舊平和冷靜的如同一潭死水。那種過於波瀾不驚的表現甚至讓青峰懷疑她有沒有感情、有沒有心這種東西。
(……猜錯了嗎?我。)
青峰以為霜月是喜歡黃瀨的。理由可以有很多,諸如一個人要是不喜歡另一個人、怎麼可能有耐心去跟蹤那個人,怎麼可能對其關懷的無微不至。但青峰認為霜月深愛著黃瀨是沒有理由的。那隻是一種沒有任何根據的直覺。
而霜月的態度逐漸讓青峰懷疑起了自己的這種直覺。
睨著得到霜月回答後笑意更深的黃瀨,青峰開口:“你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大學怎麼辦?”
“不能把這個女人一個人丟在發神經的黃瀨身邊。”這種想法像肥皂泡一樣輕飄飄的在青峰的腦海裏浮現,又瞬間被青峰自己捏爆在意識深處。青峰把“她也要去上課吧。”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不能放著發神經的黃瀨不管。)
青峰想這就是自己行動的全部理由。
僅僅是擔心黃瀨的心理狀態。僅僅是預防黃瀨的暴走。僅僅是為了黃瀨好。
長睫因蜜色的眸子快速眨眼的動作而微動了一下。黃瀨笑道:“明天的工作很簡單。應該一個上午就能完成~”
“距離畢業隻有幾個月了,最近大學裏的課程與活動都很少~就算全部不參加也沒有人會介意的。”
修長的手指在時常編成雙辮的黑發間梳理著,那種綿長的溫柔撫觸卻讓青峰有種黃瀨隨時會用力扯掉這些黑發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