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員……?)

在聽到“管理員”三個字的時候,青峰心中響起了奇異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準點報時的時鍾所發出的報時聲,又像是音叉被撞擊時發出的連續嗡鳴。

(……?)

對自己產生這種反應感到不解,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在和黑子通電話的青峰直至電話那頭的黑子“喂喂”了兩聲之後才勉強收回了飄遠的神思。

“青峰君,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沒什麼。隻是想問問我現在去阿哲你那邊,你方便麼?”

說完的青峰回頭瞟向身後的主婦們。隻見主婦們仍在唏噓個不停。

黑子沉吟了一下,他很快回答:“也算……方便吧?”

“火神君也在這裏,現在正在陪著孩子們玩。”

“那個笨神嗎?”

有些詫異於黑子的搭檔、同樣是以nba為目標的火神大我現在就在黑子兼職的幼兒園裏陪著孩子們玩,青峰不由得想著自己和火神也有相當長的時間沒見麵了。

獨居日本的火神和在美國的大學念書的義兄冰室辰也每年必定去“騷擾”在美國獨居的青峰。有一次冰室有事沒法和火神同行,結果晚到了幾小時的冰室在打開門的瞬間看到的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兩個人一邊吼著諸如:“你給我好好的向黃瀨還有黑子道歉啊蠢峰!”“黑子也就算了憑什麼我要對黃瀨那家夥道歉!”一邊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的打架。

酒醒之後的兩人被冰室狠狠地數落了一頓。然後兩個人什麼都不蓋,露著肚皮、流著口水睡在地板上的照片這個時候已經被認識火神和青峰的人人手一份的保存了。

火神是少數幾個能夠稱得上青峰勁敵的對手,也是少數幾個青峰能夠允許其進入自己內心深處的朋友。得知這樣的火神也在,青峰自然而然的開心了起來。

“是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青峰聲音裏那難以掩飾的開心,黑子的聲音裏也帶上了笑音。

“在我的兼職結束之後,要像以前那樣三個人去打街頭籃球嗎?青峰君。啊……對不起,我忘了青峰君的手肘——”

“阿哲你知道我的答案隻有一個的。”

打斷黑子的青峰咧了咧嘴。

“當然是‘要’了!就算我隻剩一隻手臂也不會輸給你和笨神!”

“青峰君也太小看火神君了。”

電話那頭的黑子發出了些微的輕笑聲。

“最近的火神君可是急速成長中哦。”

“再急速有黃瀨那混蛋急速嗎?”

順口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青峰就後悔了。

——正是那過於急速的成長摧毀了黃瀨所有的可能性。而推動了黃瀨急速成長的大部分理由都在青峰的身上。即使沒有人會責怪青峰說這是他的責任,青峰多少也還是有自己是摧毀了黃瀨可能性的理由之一的自覺。

鮮少會對什麼感到尷尬的青峰在這一秒因為尷尬而想不出要怎麼把話繼續下去。

“……不管怎麼說火神君都是一度擊敗過青峰君和黃瀨君的人啊。火神君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黑子狀似輕鬆的打了圓場。可無論是電話這頭的青峰還是電話那頭的黑子心中都不好受。

『……小黃,你的腿,還痛嗎?』

馬上就要哭出來的五月強忍著淚意,小聲的問著。

『不痛了……我的腿,已經、不痛了。』

躺在病床上的黃瀨臉色蒼白的嚇人。笑著的他看起來比哭還要痛苦。

『嘛~……長痛不如短痛啊。』

“啊哈哈”的笑著,在眾人麵前裝出一副開朗模樣的黃瀨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流出了眼淚。直到他的眼淚滾燙的滑落下來,濡濕了枕頭。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對不對?』

以祈求的眼神看向病床旁邊的笠鬆、森山以及黑子、火神等人,黃瀨笑道:『今後我就可以專心的做模特兒、考我喜歡的大學了……不是嗎?』

病房之外靠牆而站的青峰看不到黃瀨的表情,也看不到前來探望黃瀨的其他人的表情。青峰隻是聽到了黑子那風輕雲淡的聲音。

『……是的。』

病房內的那個時候青峰沒法進入,也不想進入。

『所以,現在請好好的休息吧。黃瀨君。』

青峰的籃球是黃瀨開始打籃球的契機。青峰的存在是黃瀨急速成長的理由。青峰是毀掉了黃瀨光明未來的罪魁禍首——事到如今,青峰沒法裝出一副朋友的樣子去安慰黃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