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掌成拳隻是一秒鍾的事情。感覺到了指甲摳入掌心之中造成的疼痛,回過神來的黃瀨露出了一個有點困擾又有些無奈的笑容。

“……對不起。我不是小火神。”

打橫抱起因高燒而呈現出半昏迷狀態的霜月,黃瀨把霜月抱回到了和室裏。

和室裏又悶又冷。霜月先前睡著的床鋪早就被霜月身上的汗所濡濕。霜月身上的單衣也又濕又涼的貼在霜月的肌膚之上。

照顧病人這種事情黃瀨幾乎沒有做過。從小到大,黃瀨的家人就沒讓他照顧過,不如說黃瀨被家人、尤其是姐姐們照顧過許多次。黃瀨沒有交過那種生病的時候需要他去照顧的女朋友,男人照顧男人這種事就算黃瀨樂意,大概被照顧的那個人也不會樂意,所以黃瀨也沒有照顧過男性朋友。

望著高燒到甚至無法告訴自己該怎麼做才對的霜月,黃瀨的大腦有些混亂。好在黃瀨對於生活的常識還沒有丟掉,所以他先把霜月放回床鋪之上,為霜月蓋好被子。接著一邊在房間內用眼睛尋找用得上的物品,一邊給自己的姐姐打電話。

見到弟弟主動來電,黃瀨的二姐有些許的驚訝。不過她很快就因為對弟弟打電話來的理由感到錯愕而忘記了先前的驚訝。

“照顧病人?誰照顧誰?涼太你照顧女孩子?”

黃瀨的二姐的下巴差點要掉在地上。比誰都要更清楚自家弟弟是屬於“被照顧”那方多於“照顧人”的那方的她難以置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抱歉老姐,我沒有時間和你瞎胡扯。如果你隻打算和我閑聊,我還是打電話給——”

“是我的錯。抱歉,涼太。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在黃瀨搬出兩人的姐姐、黃瀨家的長女以前,黃瀨的二姐已快速切換話題,說起了照顧病人要做的事情——黃瀨的二姐會這麼快就切入正題並不是因為黃瀨提到了家中的大姐才見風使舵。她純粹是因為聽出了弟弟聲音之中隱含的心焦才不繼續和弟弟繞圈子的。

(究竟是哪個女生啊?我認識的嗎?)

眼前浮現出那群總是圍繞在弟弟身邊的鶯鶯燕燕,黃瀨的二姐下一秒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是那群嘰嘰喳喳的小女生中的哪一個。)

心中萌生出想要見一見那個讓弟弟寶貝到想要親自照顧,而不是送進醫院就完事的女孩子,霜月的二姐微微眯細了和黃瀨像極了的蜜色眸子。

“……大概就是這些了。涼太你都記下來了麼?”

“差不多吧。謝謝你,老姐。”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判斷,黃瀨的二姐知道弟弟已經開始著手照顧起了那個發著高燒的女孩子。

“嗯嗯~記得回來的時候買杏仁豆腐給你的恩人我。”

“隻要老姐你不介意我回來的可能比較晚。”電話那頭的黃瀨輕笑了一下,而後又嚴肅道:“替我跟老爸老媽說一聲。”

“不用涼太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又和姐姐寒暄了兩句,黃瀨很快掛掉了姐姐的電話。拿下先前用肩膀頂在耳朵上的攜帶電話,黃瀨正等著空空如也的水壺裏注滿自來水。

把攜帶收好後黃瀨打開老舊的燃氣灶燒起了水。快步走回霜月所在和室的他不由得想要抱怨這個別莊什麼都沒有。

沒有用來測量體溫的溫度計,沒有能治療發燒的藥物,沒有冰箱,沒有食材,沒有任何可為霜月提供體力的飲食。當然不要說是空調了,電暖器、電暖毯、被爐……這裏甚至連古董級的熱水袋都沒有。

萬幸的是被褥和單衣都有備用品。手忙腳亂的為霜月重新鋪了床,喂霜月喝了一點溫水;黃瀨很快端來熱水為霜月擦起了身體。

“咳、咳咳……”

霜月不斷地咳嗽著,身體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的她渾身是汗。當黃瀨的指尖隔著熱毛巾撫過霜月的胸前,霜月胸前的蓓蕾立刻敏感地挺立了起來。

“……唔……”

不知道是難受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床上的霜月微微扭動起了身體。略微泛紅的身體讓人有種是在邀請人碰觸錯覺。眼前的這一幕很難不煽動起黃瀨的情|欲。隻不過黃瀨還沒有饑渴到禽獸不如的襲擊一個病人。

“火……神、君……”

黃瀨的掌心之下,霜月又一次無意識地喚出了火神的名字。這讓黃瀨為霜月擦拭汗水的手猛地一顫,繼而停頓下來。

“……真過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