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太……?”

大睜著雙眸的黃瀨二姐的手一鬆,一整盒蛋糕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涼太?!”

叫著自己弟弟的名字,黃瀨的二姐僵直在了原地。今天他早早的起床,拿了給弟弟的換洗衣服和雜誌漫畫,還帶了個弟弟八成不會吃、但自己很喜歡吃的蛋糕過來準備和弟弟一邊聊些瑣事一邊消滅掉那些蛋糕,黃瀨的二姐沒有想到弟弟會壓根不在他的單人病房裏。

單人病房的配套衛生間、浴室和和陽台上都沒有黃瀨的蹤影,病床上的被褥也早已冰冷。黃瀨顯然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

這家醫院是綠間家開的,黃瀨是綠間的朋友,綠間又特別向家裏的醫院打過了招呼。如果黃瀨有什麼需要,他隻需要按下手邊的護士鈴就能喊來護士幫忙。況且行動不便的黃瀨被照顧的很好,他根本沒有什麼需要離開這間病房才能做的事。在加上外麵還是靜靜地飄落著大片雪花的天氣,這種天氣沒有幾個病人會想出去透透氣的。就算黃瀨是去自動販賣機買東西,看到他行動不便的樣子,護士也該攙扶著他回來了。如果黃瀨隻是想在外麵多留一會兒,他就不會把攜帶電話關了機放在病房裏。

明白黃瀨二姐的所思所想,熬夜值班的實習醫生以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說著:“之前我和護士來為病人做例行檢查的時候他還在啊……”

“那是‘之前’吧?!”

明知實習醫生沒有什麼過錯,黃瀨的二姐還是衝著無辜的實習醫生吼了出來。害怕失去弟弟的恐懼讓她變得神經質了起來。

(涼太他不會、他不會——……)

眼前又一次浮現出沾著弟弟血液的衣服。黃瀨二姐的心底深處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

“保安處那邊有消息了!他們說四十分鍾前的監控錄像上病患離開了醫院!”

說話的人是年紀要比實習醫生大上一些的護士。比起驚惶失措的實習醫生來,她更加清楚這個時候該做什麼。

聽到護士的話,黃瀨的二姐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把弟弟的衣服和雜誌漫畫等等的東西都留在病房裏,隻拿上弟弟攜帶電話的她又踏著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在醫院的走廊上跑了起來。說實話,她對弟弟會去哪裏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她知道如果那個笨蛋弟弟想要輕生,他絕對會去見那個他喜歡的女孩子最後一麵。

(為什麼我沒有想到呢?)

無視所有對自己側目的人,狂奔出醫院向著計程車招手的黃瀨的二姐這個時候才咀嚼出了弟弟昨天所說的話的意思。

(“不會影響到生活”也就是說“生活之外的事情會被影響到”……可惡!臭小子和姐姐玩什麼語言遊戲啊?!)

一路忐忑,從未這麼緊張的黃瀨的二姐恨不得讓計程車司機把車開得飛起來。在到達目的地以前已經從包裏掏出幾張萬元大鈔,黃瀨的二姐下車時甚至沒讓司機找零。

黃瀨的二姐一直都以為自己和霜月見麵的時候,自己會以無比高貴冷豔的高姿態出現在霜月的麵前指責霜月矯情;繼而對霜月說教,把霜月說到想哭的時候再溫柔的安慰霜月。所謂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最後就算霜月不會感恩戴德的和弟弟和好,最起碼霜月也會去勸弟弟讓他不要再繼續自殘。

然而,在黃瀨的二姐打開霜月病房的門的這個瞬間,黃瀨的二姐卻是狼狽的紅著眼眶,頭發因為一路的狂奔而有些亂七八糟,後背也被冷汗與熱汗濡濕。

粗喘著望向室內,沒能找到弟弟的黃瀨二姐眸中不免流露出一絲哀傷與更多的失落。幾乎要頹喪的坐倒在病房門口,黃瀨的二姐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一臉訝然的望著自己的霜月。

時間還早,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探病。為霜月做檢查的護士又才剛走,所以霜月壓根沒想到會有在這個時候門也不敲的就闖進自己的病房裏。好在霜月在醫院裏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剛做完檢查的她正準備開始工作。衣著整齊的她倒也不會讓突然闖進來的人看到自己蓬頭垢麵的樣子。

霜月並不認識站在自己病房門口的這位女性。但這位女性的眉眼她卻是熟悉的。直覺的認為門口的這位女性就是黃瀨的姐姐,霜月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種自信。

(為什麼黃瀨君的姐姐會……?)

霜月的疑問太多了。從黃瀨的姐姐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存在到黃瀨的姐姐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可還沒等她開口詢問以確定眼前的女性就是黃瀨的姐姐,這位女性已經蹌踉著向前走了幾步。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