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張新欲待再進言,忽聞得一騎飛馬而來,到得近前滾鞍馬下拜道:“敵軍攻城甚急,南城門已被衝塌,吾軍正於城門甬道中激戰,漸見抵擋不住,請求支援!”
相抗三月,早就將預備隊拚上,現時又哪還有軍力前去支援?
“難道連今日都撐不過去?”
毋丘儉心中苦澀地想道。
“大營靠南門太近,大人且移營往北,再令諸軍回攏城內,便與南宮安巷戰,能拖得一時亦可,吾料代郡援兵必會在今日趕到!”
聽得如此肺腑之言,毋丘儉終於長歎一口氣,默然聽之,下令遷營北城,並著副將張新,吳鼒安排巷戰事宜,誓要戰鬥至最終一刻……
16日,夜裏亥時,陣雪早停。南宮安於北平西、南、北三門外紮營的大軍卻依次開始行動,將拔去箭頭後,綁上的勸降書信射入城中,然後便歸營歇息。
如臨大敵的守備軍士們在揀到這些、杜襲使人兩日間寫好,共計兩萬餘封的勸降書信後,反應各不相同,雖有不少毋丘儉心腹將領見機不妙立即喝止,並派人通知張新立即領親信軍士前來彈壓,最後似乎息事寧人,但這種子卻悄然埋下,普通士卒間漸漸傳開……
於次日淩晨醜時三刻開始,便有軍士分批抵達城下一箭之地外,當真是:“鼓聲震天響,殺聲驚人喝。”
直讓張新以為南宮安要趁夜攻城,複又驚起,教全體將士待命,卻不想等他上了城樓,南宮安軍士早就又撤回營中,直氣得他跳腳大罵,又不敢掉以輕心,等了兩刻左右不見動靜,這才下令待命軍士休息,他自己也返回府中。
卻不想他剛回府中不久,便又是這般動作,直讓張新氣惱之極,又返回城樓,結果如他所料——又是佯攻……
此時已到寅時,再過一個時辰,天色便可放亮,於是張新心中認定南宮安決計不會強攻,反怕如此讓士卒休息不夠,萬一適得次日白天攻城便精力不足,於是下死令不管南宮安派軍前來再次虛張聲勢,依舊教三門當值防守的一共五千士兵認真巡防便是。
其後一直到卯時,整整一個時辰內都再未有軍士前來張揚,輾轉難眠的張新這才安心閉上布滿血絲的眼睛睡下。
那麼,南宮安真的隻是虛張聲勢麼?
是的!或者是現在是的。
一直到第三日,連續三天來每隔一個時辰左右,無論白天黑夜都有千餘軍士帶著攻城器械出現在三處城門的一箭之地外,隻是口中喝著衝殺聲響,卻不見實際動作。
而張新手下軍士心態也漸漸從如同驚弓之鳥變成莫名其妙,而到得現在,逢得白日間能看到城下情況後,更是多有三五聚集,指點對方裝備,長相,陣形等等。
這般圍觀看熱鬧的景像並沒多到影響大家正常守備,中下級將校也多是睜隻眼閉隻眼,前兩日可是教他們好生折騰了幾次,各個眼珠內盡是血絲,頗有些精力不足,極是犯困感覺。
就在張新急急起身,召來心腹眾將點齊兵馬便要奔赴東門時:南,北,西門三外警訊先後大響!聽其緊急程度,確是南宮安強行攻城!
張新與心腹頓時麵麵相覷,不知該向何處是好,因為東門此時警訊已停,他心裏便估測著隻怕此處又為佯攻,而其餘三門則為真正攻擊,畢竟南宮安趁他等不備來強攻也確有可能。
於是張新當機立斷,自認為穩妥地派出千人前往東門,而他則分兵三處,各派親信將領帶五千兵馬馳援三門。可當他自己到達北門時,卻聞聽北門校尉有報,劉曄此次僅是真正攻擊不到一刻便撤回,雖有傷亡卻並不多,又是佯攻!
張新有軍無糧,兵無戰心,見此情勢部曲降者從多,後更有見張新欲頑抗到底,不滿後聯結一道將其拿下獻於南宮安,於是便在攻城六日後勝負已分,塵埃落定!
從此,毋丘儉隻餘下四萬餘人馬龜縮於北平,再難有所作為。相對的,以南宮安為君主的燕帝國也崛起為一股令諸侯不可小視的力量!
當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凡霆急招陳塵,布陟,丁穀商議,一番細講後,主從皆是一陣默然。
陳塵看眾將到齊,便道:“諸公,恪想起致勝之計!”眾將聞言大喜,布陟道:“元遜一向奇謀不斷,今日又有何計?”
陳塵從容的說道:“陸大人,此時我們應該向皇帝陛下上表請求與曹魏議和,言宜早不宜遲,我看就請布陟大人先行擇日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