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累一點。”邊南哼了一聲,“也得有事讓我做才行。”
“工作輕鬆點還不好啊?”白秀雲用寵溺的口氣說,“你瞧瞧你爸爸,為國家工作了一輩子了,當了那麼大的官,什麼時候準點下班回家過?”
邊南不想再多說什麼,媽媽不會理解自己的心情,說了也是白說。
“起來去洗把臉,準備出來吃飯。”白秀珍在兒子屁股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往臥室外走去,“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桂魚。”
邊南沒有動,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白秀雲不停地給兒子夾菜,可邊南實在沒什麼胃口,魚吃到嘴裏再咽進肚子,是紅燒桂魚還是糖醋鯉魚,他都沒什麼感覺。
“兒子,上次你劉阿姨介紹的哪個姑娘,”白秀雲細聲細語的說,“你們倆怎麼樣了?”
“哪個姑娘?”邊南腦子裏一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猛然想起有那麼一回事,鼻子除了一聲,“啊,早就不聯係了。”
“你不喜歡啊?”白秀雲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歡那姑娘,不過是出過國留過學,有什麼呀!我兒子這麼帥,什麼樣的都找得到。”
“南南是眼光太高了!”保姆在一旁幫腔,“我來你們家七八年了,那會兒他剛上高三,周末總有小姑娘在樓下等他。大學四年換了四五個女朋友吧?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啊!”
“那當然了。”白秀雲一臉得意的看著低頭吃飯的邊南,“有一個叫什麼寧的姑娘,去年還來找過他呢!”
邊南隻顧吃飯,對這些話置若罔聞,進警隊差不多兩年了,自從上一段戀情以分手告終後,感情空窗期就持續到現在。
“兒子,今天你周阿姨打電話來說,省委組織部陳部長的女兒現在正在工大讀研究生,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好,你抽個時間去見一麵,先認識認識。”白秀雲試探著說。
“媽,”邊南抬起頭來看著媽媽,冷著一張臉說,“我現在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白秀雲的臉瞬間凝固住了,十分震驚的看了一眼保姆。
“我是說我沒心情談戀愛。”邊南趕緊解釋,“我見到人姑娘怎麼跟人說啊,我是個每天在辦公室看案卷的小警察,充其量處理處理自殺案,運氣好的話能碰一碰學生打架鬥毆,唯一的有點就是我爸是...”
邊南不想再說下去了,雖然自己也沒覺得作為高官子弟有什麼不好,而且這些年也確實因為這個身份獲得過不少便利。
他並沒有情操高尚到因此感到可恥。
邊南十分清楚自己與那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隻知道給家裏找麻煩的官二代不同。
他想上進,從孩子時代就深埋在心裏的種子想要生根發芽,想要破土而出,想要變成參天大樹。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感到煩躁,因為他發現他頭頂上的土地比鋼板還要堅硬。
作為男人,每天麵對那些明裏暗裏的陰陽怪氣和眼嘲冷笑,他的自尊心再強大也有點抵擋不住了。
邊南放下碗筷,起身回了臥室。
夜雨如約而至,蕩滌著整個瀘州人的清夢。
在一道閃電射過窗簾把整個臥室照亮後,邊南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