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接到姚麗的爸爸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飯沒說話了。
他把自己關在出租屋的陽台裏,任蘭溪和室友們怎麼勸都不肯出來。
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他始終不敢相信姚麗已經死了,他覺得這一定是一場夢。
他靠坐在陽台的門上,不敢出聲,不敢動,生怕自己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姚麗真的死了。
徐潔打電話來告訴他這一切的時候,他腦子一瞬間是蒙的,耳朵像幻聽了似的根本就聽不清徐潔後來說說了什麼。
他後來瘋了一樣的趕到了江北,卻沒有見到姚麗最後一麵,他在殯儀館門口坐了七八小時後被趕來的徐大鵬和王賀兵帶回了出租屋,然後就一個人躲進了陽台。
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閃著“姚叔叔”的名字,立即接了電話。
接完電話他就打開了陽台的門。
蘭溪見他出來,撲到他身上抱住了他。
苗毅木然的站了一會兒,推開了姚麗說:“姚麗爸爸來了,我去火車站接他。”
“我跟你去吧!”徐大鵬立即說,“要是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苗毅點了點頭,直接就往門口走。
“你換件衣服吧,”王赫兵一把拉住了他,看了看他髒兮兮的衣服,“你都快餿了。”
苗毅想了想,轉身走進了臥室,不到一分鍾走了出來,換了一身黑。
他和徐大鵬下了樓,攔了一輛車直奔火車站。
接到姚麗的父親後,苗毅才知道,聽說女兒自殺的消息,姚麗媽媽直接突然腦梗住院了,姚麗爸爸在老伴兒病情穩定後才趕過來處理女兒的事。
去江北分局的路上就沒有再說話,仿佛隻有不說話,才能讓心痛的感覺維持在最低的程度。
到了江北分局後,苗毅基本了解了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同時他從負責此案的警察那裏得知,除了陳信,其他三人都搶救了過來。
隻不過奇光的氣管被割斷,終身都要靠儀器才能說話。
金陽和魏武輝可就慘了,以後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從江北分局出來,又去了殯儀館。
苗毅在停屍間門口突然不敢進去了。
他之前迫切想見姚麗最後一麵,但站在陰冷的鐵門前,那種迫切變成了恐懼。
他不是害怕見到姚麗慘不忍睹的狀態,他怕的是陰陽永隔最後的告別。
不見,也許還有一個念想,見了,就是徹底的告別了。
最後,他還是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外默默的流著傷心的眼淚。
他沒有傷心太久,姚麗父親見到女兒的那一瞬間就暈倒了,工作人員趕忙把他送出來搶救。
好在老人家隻是傷心過度,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們領了姚麗的遺物,隻有一個背包和手機,再沒有其他的東西,然後離開了殯儀館。
那天晚上,他讓徐大鵬先回學校了,自己陪著姚麗的爸爸住在旅館裏。
第二天,苗毅把姚麗的爸爸送到師大校領導辦公室,他就回了江南。
他感覺筋疲力盡,沒力氣再陪著處理姚麗的後事了。
後來這件事怎麼處理的,又以怎樣的方式了結,他都沒有再去打聽,也沒有關心。
姚麗已經死了,其他的事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他沒有回出租屋,而是回了宿舍,躺在宿舍的床上,室友給他飯他就吃,給他水他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