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日清像往常一樣走進二教的教室。
這間教室也像往常一樣,空無一人。
他走到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桌上的書和椅子,他千年不變結滿寒冰的臉上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有人坐過這個位置。
他是個異常敏感細心的人,就算有人拿了他桌上的某本書在放回原位,也逃不過他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昨天晚上回寢室之前,那本《實用日漢詞典》被他放在了一摞書最終的位置,並且他記得,擺放的整整齊齊,從上麵看就像瑪雅人的金字塔。
而此時,那本詞典擺放的有點歪,這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的。
宋日清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本詞典看了兩三分鍾,腦子裏快速的旋轉著。
這間教室,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的,而且他昨天晚上走的很晚,幾乎是被巡樓的保安趕走的。
也就是說,他離開以後, 底下的樓門就上了鎖。
那麼也就是說,動他詞典的人,應該是今早來的。
可現在才早上七點半,什麼人會這麼早的來這挪動一下他的詞典呢?
他坐回到座位上,把那本詞典拿了起來,這時才注意,詞典書口位置有一條縫隙。
宋日清心頭猛地鑽進來一絲詫異,他是從來不在書裏夾東西的。
現在顯然是有人趁著他來之前跑到這來往他詞典裏夾了什麼東西,他猶豫了一下,捏著詞典的脊背兩邊,讓書口朝下,將那件東西倒了出來。
是一張紙條。
他一看就知道這張紙條使用裁紙刀從打印紙上裁下來的,切口非常整齊。
上麵機打著兩行字:我知道你狩獵契約的事,如果不想坐牢,明天上午九點在瀘北黑木店的河口大橋西300米處等我。帶三十萬現金,用桌鬥裏的布兜裝好,你不來,警察就會找你。
宋日清看完這張字條,心裏猛烈的抽動了起來,但臉上依然是透著陰冷的鎮定。
他在桌鬥摸了一把,果然摸出來一個布袋,上麵還寫著銀行的名字,看起來應該是銀行專門為大額取款客戶準備的。
他一麵憤怒恐懼一麵又感覺到萬分的詫異。
憤怒恐懼的是竟然會有人狩獵契約的事來威脅他,詫異的是這個人的做法實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黑木店河口大橋他不知道在哪,但既然在瀘北,路程肯定近不了。
為什麼要選一個那麼遠的地方呢?
又為什麼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個裝錢的布袋子呢?
宋日清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逆向思維,把自己當做這個放紙條的人,去想他這麼做的目的,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想不出來。
他在手機地圖上查了一下黑木店河口大橋的位置,心裏就更加迷惑了。
那個地方甚至比他想的還要遠,已經過了河口濕地公園,地圖上看得出來,周圍不是水就是田地。
他沒有過多糾結那個放紙條的人為什麼要選這樣一個地方,他想或許那人有自己的考量的原因,既然想要錢,應該不會有別的企圖。
況且,那個地方如此僻靜,說不定對自己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