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取了五十萬,就是四五天前。”鞏月一麵說一麵做沉思狀,“確切地說,是四天前。”
“是在哪個支行取得?”邊南拿出了手機,準備記錄下來。
“就在我家附近,世貿大道上的分行。”鞏月按部就班的回答。
“取這麼多錢是做什麼的?”邊南打開地圖,搜索著她所說的那個支行的地址。
“也沒什麼特別的用處。”鞏月語調平緩的說,“家裏通常都會放幾十萬的現金,這是我們家多年的習慣。”
邊南心裏捉摸著,雷明拿了家裏的錢,直接給了宋日清,然後趁他拿了錢得意忘形的時候把他撞死。
這的確是唯一的解釋。
可是,他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隻不過說不上來。
“哦,對了,”邊南突然抬起頭看著鞏月笑了笑,“上次那件惡意傷人的案子已經告破了,對虧了你的協助。”
“這事我已經給知道了。”鞏月說。
“這麼說你和顧熙亮還有來往?”邊南笑著問。
“這個和案情有關係嗎?”鞏月盯著他問,臉色看起來很不友好。
“沒關係。”顧熙亮笑了笑,“我就是感覺有些好奇,雷先生撞的那個人,好像和顧熙亮認識。”
鞏月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微微有些驚慌,但立即又恢複了平靜如常:“被撞的也是理工的學生嘛?那這世界也太小了!”
邊南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臉上微妙的情緒的變化,滿意的笑了笑:“是啊,世界本來就很小嘛!很多事以為八竿子打不著的,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其實都是穿成一串的,隻是那根線有時候很隱蔽,想找出來並不容易。”
“那邊警官可要擦亮眼睛仔細找了。”鞏月聽得出來他話裏的意思,神色卻很鎮定,“有些東西很容就能找出來,有些東西卻很難,還有些東西,雖然你以為找到了,可事實上並沒有找到。”
邊南聽了這話,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起身告辭了。
鞏月送走了這個像瘟神,立即癱坐在辦公椅上。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小警察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那個布袋是她讓顧熙亮放在宋日清手裏的,無非是想製造一個宋日請勒索雷明的證據。
今天邊南一來,她就知道他是為這事來的,。
一切都按照她預想的在發生,可邊南突然提起了顧熙亮和宋日請認識的事,讓她一瞬間有些慌亂。
鞏月不知道這是不是邊南是有意試探還是無意提起,但自己當時反應肯定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會怎麼解讀呢?
他會通過顧熙亮和宋日清認識推想出這個布袋是怎麼到宋日清手裏的嗎?
他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嗎?
鞏月還是第一次因為自己做了個局而感到害怕,她以為是天衣無縫的,卻唯獨漏掉了這個小警察。
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她坐在寬厚的辦公椅上想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發現自己太過敏感了。
懷疑是懷疑,事實是需要證據。
就算這個小警察所有的懷疑都是事實,他也需要證據。
雷明一定不會承認那個布袋是他用來裝錢送給宋日清的,但這不重要,他承不承認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