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就這樣緩緩的劃了差不多十分鍾,終於在看見一座隻有兩層高的火車站後停了下來。
蘭溪一邊跟著人下車的人群從兩排座位中間的過道往車門那走,心裏一直忍不住疑慮。
雖然當時看見郵單上的地址後麵清楚的寫著“龍江縣”三個字時,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從火車窗外一路觀察的景象看過來,心裏還是難以相信苗毅會跑到這麼一個小縣城裏。
她下了火車,往左邊走一百米就是出站口,從狹窄的出口擠出去,下了一個破破爛爛的無級台階,就有一群人湧了過來。
“住店嗎?”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笑容滿麵的問。
“打車嗎?”一個四十來歲的寸頭男人手插著兜端著膀子問。
“到北山路多少錢?”蘭溪問。
“給十五就行。”男人見她是外地的口音,立即口氣十分仗義的說,“走,上車。”
“你別當我是外地的人就坐地起價,”蘭溪微微一笑,“我來之前都問過了,你們這打車不管到哪就五塊錢。”
“這誰說的啊?”男人苦著一張臉,“行吧,行吧,看你是外地的,五塊就五塊吧。”
蘭溪笑著跟著他穿過車站前邊的一片廣場,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從車站前的路向北行駛,大概五六分鍾後,向左一拐,沒過兩分鍾,司機回頭問:“在哪停?”
“到了?”蘭溪有點不可思議。
“前麵那條街就是。”司機說。
“靠邊停就行。”蘭溪拿出手機掃碼付了錢,車停了以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條雙向車道的水泥路,兩邊都是一棟挨著一棟的平房,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蘭溪越走越覺得荒涼,她原本沿著路右側走,看了一眼平房上的門牌號,右邊的是雙號,便趁著路上沒車跑到了左邊。
其實她不必擔心會撞見苗毅,她戴了一副假發,又帶著墨鏡和口罩,衣服也穿的鼓鼓囊囊的,就算苗毅迎麵碰上也決計認不出來。
可是方平在她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不要暴露了自己,若是讓苗毅和蘇眠意識到行跡被知道了,必定會悄無聲息的走了。
那時再想找他們,恐怕就真的要大海撈針了。
蘭溪看著左邊的門牌估計著右側的號碼,眼睛終於定在了一間看起來還算幹淨整潔的三間磚瓦房上。
徐大鵬寄出的郵件地址就是這裏了,如果不出意外,苗毅和蘇眠就躲在裏麵。
她沒敢盯著那棟房子看太久,繼續往前走了十幾米後,才轉身往回走。
這片房屋的玻璃上貼了很多招租廣告,蘭溪心想大概是這附近有學校,所以有很多陪讀的人會跑到這裏來租房。
她看準了一戶正對著那棟磚瓦房的人家,走過去敲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胖女人,一身的煙火氣,打量了她一番後問:“你找誰啊?”
“請問您家是有房租嗎?”蘭溪說著摘了墨鏡和口罩。
“是啊!”胖女人說,“你是帶孩子陪讀嗎?我家隻招住宿的,不招陪讀。”
“我自己住。”蘭溪忍著給她一掌的衝動,“就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