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1569——1625),明末將領,字飛百,號芝岡,漢族,湖廣江夏(今湖北武昌人)萬曆進士。由推官擢禦史,巡按遼東。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熊廷弼受命巡按遼東。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以兵部右侍郎代楊鎬經略遼東,招集流亡,整肅軍令,造戰車,治火器,浚壕繕城,守備大固。熹宗即位,天啟元年(1621年),建州叛軍攻破遼陽,再任遼東經略。與廣寧(今遼寧北鎮)巡撫王化貞不和,終致兵敗潰退,廣寧失守。因當時王化貞是東林黨人葉向高(當時首輔)的弟子,所以熊廷弼被東林黨人背黑鍋。五年(1625年)被冤殺,並傳首九邊。
萬曆四十四年,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稱帝,建國後金。一個新的民族共同體滿族從此崛起,成為一支不可遏止的政治力量,並逐漸走向更廣闊的天地。明對此雖並非毫無認識,然萬曆朝“天子又置萬幾不理”,“漠然不聞,致遼東大壞”。明在遼東的勢力被不斷削弱,卻必須要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不允許後金向前發展,更不能讓他們迫近京師,危及社稷。此種對立及其發展必然激化為戰爭,於是遼東之爭就勢在必行了。
萬曆四十六年四月,努爾哈赤一舉攻陷遼東重鎮撫順。明廷震驚,方意識到“遼左覆軍隕將,虜勢益張,邊事危急。”四十七年正月,任命楊鎬為兵部侍郎經略遼東,兵發四路,進攻後金,師期為三月二日。於是曆史上有名的薩爾滸戰役爆發了。戰爭從三月初一至初五,曆時五天,努爾哈赤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明軍四路出師,三路敗北,文武將吏死310餘人,軍士45800餘人,名將杜鬆、劉鋌均力戰身亡。
熊廷弼,字飛百,江夏人。萬曆二十五年舉鄉試第一,第二年進士,“授保定推官,擢禦史。”赴遼東任之前,熊廷弼已經做到了大理丞,相當於最高法院院長。
之所以起用熊廷弼,是因為他在萬曆三十六年曾巡按遼東,情況比較熟悉。但背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楊鎬兵敗的後遺症。明廷對遼東的形勢缺乏正確判斷,過高地估計自己的力量,小看了後金的力量,以為努爾哈赤像萬曆朝早期的蒙古部落勃拜、雲貴土司楊應龍一樣,隻要明軍大兵壓境,勢必土崩瓦解。在“大彰撻伐,以振國威。”的方略受挫之後,既然進攻不成,遂改策略為防守。主守的方略自然更受重視。但一當後金退卻,朝廷則又傾向於進攻,這種決策的不確定性,一直貫穿“遼左兵端”的整個進程,一直到崇禎年軍事優勢完全喪失,徹底放棄遼東,退守山海關之時。
當時方從哲為內閣首輔,朝政為浙黨掌控。而熊廷弼主守的策略與浙黨主張背道而馳,與浙黨是敵非友。楊鎬兵敗後,浙黨大受攻擊,起用熊廷弼實非其所願,屬不得已之舉。熊廷弼對此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人才到山海關,就上書求兵求餉,告白說:“乞速遣將士,備芻糧,修器械,毋窘臣用,毋緩臣期,毋中格以沮臣氣,毋旁撓以掣臣肘,毋獨遺臣以艱危,以致誤臣、誤遼,兼誤國也。”熊廷弼是自負之人,按他的想法,既然任用他,朝廷就應該不遺餘力地全力支持他,方略、兵餉、用人都應該照他的意見辦理。但對於遼東是戰是守,朝廷並無確定的國策,且朝野黨爭激烈,各派互相攻擊漫罵,彼此掣肘,皇帝聽之任之,漠不關心。大家關心的並非軍國大事,而首先是私人利益和利害衝突。所以也根本無法達成一致性的決定。
熊廷弼上任伊始,未出京,開原失,“甫出關,鐵嶺複失,沈陽及諸城堡軍民一時盡竄,遼陽洶洶。”所以皇帝見疏後賜尚方劍重其權,基本認可了他的建議。有皇帝撐腰之後,“廷弼兼程進,遇逃者,諭令歸。斬逃將劉遇節、王捷、王文鼎,以祭死節士。誅貪將陳倫,劾罷總兵官李如楨,以李懷信代。”整頓軍紀之後,又加固防線,“督軍士造戰車,治火器,浚濠繕城,為守禦計。令嚴法行,數月守備大固。”隨後,又建議“請集兵十八萬,分布靉陽、清河、撫順、柴河、三岔兒、鎮江諸要口,首尾相應,小警自為堵禦,大敵互為應援。更挑精悍者為遊徼,乘間掠零騎,擾耕牧,更番迭出,使敵疲於奔命,然後相機進剿。”一年時間幹得有聲有色,頗有成效,“遼東人心始固”。熊廷弼也一時躊躇滿誌,意在打造一條堅固的塞外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