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蔥
媽媽說房子要拆遷了,你洛叔叔讓我們住他們家,靈靈,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進門前已經看見牆上大大地寫了幾個“拆”字了,院裏住的人越來越少,現在已經隻剩我們家了。我點了點頭,很重很重的。我知道搬過去就是寄人籬下的意思,我不喜歡也不願意,可我更知道以我們現在的條件要想在房價暴漲的今天買房是不可能的,我不能讓媽媽居無定所,於是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攢錢買房子,然後我就叫陶仁幫我找工作,我又恢複了打工的生活,當然這事不會讓除了我和陶仁的第三個人知道。
媽媽對我打工是很反對的,記得那是爸爸去世後不知道多長時間,媽媽下崗,家裏連最簡單的柴米油鹽都成了困難,於是,11歲的我放學後背著書包去了附近的工地,一塊一塊地把磚頭從這邊搬到另外一邊,當我拿著我人生中第一筆工資——一張十元的被我揉成一小坨的紙幣遞給媽媽等著她微笑地誇我時,迎來的卻是被一陣打,媽媽邊打邊哭,我急得跪在地上認錯、求饒,最後媽媽看著我那雙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小手咽著淚水問:“靈靈,你就那麼不相信媽媽嗎?”
後來我知道了,媽媽是因為自己保護不了我而覺得愧疚自責。所以,我的第一次打工就這樣告終了。後來媽媽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租間小屋開起了甜點店,家裏的條件得到改善,而我,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之後斷斷續續也做了幾份兼職,當然是在媽媽不知道的情況下。
陶仁給我在Moreshow找了份營業員的工作,放學後我把送離洛回家的任務交給洛一飛後便和陶仁朝Moreshow方向走了,工作很簡單,隻要站那裏對著客人笑就可以了,可是……
九點四十五陶仁準時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他一拳,他已早有防備躲閃過去。
“你幹嗎?好歹我也給你找了份工作,不感激不說,還拳腳相加,有你這樣的嗎?”他捂著臉無辜地控拆。
“你還敢講!你看我的臉,從來到這裏後就一直保持這個該死的微笑,要是我臉部神經癱瘓我一定毀你容!”該死的,連說話都不自然了,我猛力地活動臉部。
“不要!”他把剛放下去的手立馬又抬起來擋住臉,自戀地說,“你就不怕把我毀容了我的粉絲團會找你報仇?”
“也是,就那幫花癡女,一人一泡口水也把我淹死了,你還是離我遠點吧。”我往後退拉開距離。
“切,世上還有柯靈怕的嗎?少跟我那裝柔弱!”
“陶仁,你一天沒被揍皮癢癢了是不!”我掄起拳頭威脅。
“好好,我求饒,我認輸。”他雙手高舉過頭頂投降。
算了,看在我這工作的份上外加他還特意來陪我回去就饒了他吧。我老媽也不知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回去晚了隻要捎上陶仁她準二話不說一點也不擔心。
正十點,我準時下班,十分鍾的腳程,和陶仁走在一起是很輕鬆的,從他小學五年級轉校過來到初中再到高中咱倆一直都是同桌,認識的這幾年裏,我們總可以找到聊的話題,從撿垃圾的老太太到中央主席總理他都可以拿出來胡亂涮一涮,這不,轉眼就到地兒了。
“不請我進去跟阿姨說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