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是一年過去了。春天到來時,惡魔三人組的其他兩位成員各接到一紙調令。
三殿下揮舞著那張紙歡呼雀躍,她終於脫離了麵具男投奔十三番隊的兩位人氣正隊副隊——我望著大殿下頭一次不是幸災樂禍而是黑線萬分。
五番隊。很好,你和藍BOSS果然緣定三生。
她本人似乎倒沒什麼不良反應,此刻懶洋洋地倚在櫻花樹下打瞌睡,學生時代的短發已經長到腰,被胡亂地綁在腦後,有幾縷淩亂地搭在肩上,上麵沾了幾片櫻花花瓣。
恩……忘了一提,我們現在在賞櫻。
“話說回來,難得把她拖出來,大殿下居然這麼不給麵子一直睡覺~”笙心情極好地捏住君離的鼻子,後者嘀咕了幾句,揮了揮手也就任她折騰去了——恩,這麼說來,上一次的虛狩隊長似乎點名讓這丫頭帶先遣隊衝在最前麵,回來時她累得差點當場趴在地上——嘖嘖,我望著她惋惜地搖頭歎氣。
小樣兒的到底把隊長大人惹火了吧。
旁邊傳來一陣模糊的哄笑聲。扭頭一看,不遠處幾位席官非席官站在那裏揮舞著酒壺大聲說著什麼,在展開的席布上坐成一圈的人們興致盎然地仰著腦袋望著他們,深淺不一的和服奇妙而不突兀地融合在畫麵中——頭頂上,是緩緩灑落的櫻花,粉紅的樹冠慷慨地伸展開來,如雲如幕,如傘如蓋。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人堆中有個人回頭朝這裏望了一眼——是修兵。
微笑著舉起酒杯示意,他先是一怔,接著也露出一個微笑,輕輕點了下頭。
沒有地位的高低之分,沒有番隊的座席限定,沒有亂七八糟的心緒,暫時拋開一切,這一刻,氣氛如此輕鬆安詳。
安詳得讓我心中某處的惡魔因子蠢蠢欲動。
瞥了一眼睡得天塌地陷的某隻,招牌聖母笑自然地浮上嘴角——恩,讓我想想,隊長的聲音是什麼樣子來著?
“居然又跑到這裏偷懶,四月一日六席!”
“不要叫……啊,隊長!”張皇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君離鯰魚一般蹭地跳起來,看也不看就朝空無一人的對麵一個90度鞠躬,“十分抱歉,因為在休假所以……”
……我和笙互相扶著肩膀,憋笑憋得一個勁兒捶地。
“寺琉亞!你玩我玩上癮了是不是!”君離兩眼發紅,殺氣騰騰地刷地拔出蜂白棺,抬手一記白雷就招呼過來,我抓過笙往前麵一擋……
同時得罪兩個小惡魔,我得承認這件事做得不是很聰明。
一片亂糟糟的叫罵聲中我用瞬步左衝右突,避開一係列倉促發出的赤火炮蒼火墜……還有磚頭瓦片等不明物品。
還好附近沒什麼隊長副隊長……話說後麵的靈力波動怎麼突然好像密集了很多方向也變得奇怪——抽個空回首一望,我黑線地發現,賞櫻大會已經變成了亂鬥大會,原因大致可以想象——無非就是某人胡亂丟出的鬼道沒有擊中A卻不小心擦到了B身上B下意識回擊的鬼道又打到了C身上……
恩……這一切與我無關。
無視了一堆忙裏偷閑朝我惡狠狠瞪過來的白眼——喔喔喔熟悉的麵孔還真不少——修兵,亂菊,射場,一角……十一番隊的還是少惹為妙,我蹲在一棵遠離戰場的櫻樹樹枝上無聊地一邊觀望,一邊嚼著一路瞬步時順過來的海苔飯團——嘖嘖,手藝真是沒得說。
“你、似、乎、很、閑、呢、寺、琉、二、十、席?”
……啊呀。
……
一番遊擊戰之後,我成功地溜進了更深的櫻樹林裏——君離是個路癡,沒有血海深仇絕不會追進來,不過話說回來,這丫的什麼時候學會調節靈壓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阿四月一日同誌,作為龍套太過出色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如此這般感慨著,我整了整被鬼道弄得破破爛爛的和服,還好今早出門時預感到不會有好事所以沒穿那件新買的,嘖嘖,咱多麼有先見之明。
……還真的沒什麼好事。平穩了一下情緒,擺上聖母笑:“藍染隊長,真是巧遇。”
那張溫厚的臉上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很快收斂,點頭微微一笑:“確實很巧,說起來很久不見了,寺琉二十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