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戰士與騎士與突如其來的法爺(1 / 2)

一個小時後,回客棧吃過中飯的少女和少年,已經站在單子上地址的門前。

這並不是一間普通的住宅,而是個小巷之中的,顯得神秘而古老的店麵。厚重而痕跡斑駁的橡木大門敞開著,但門上卻掛著及地的幽藍布簾。

狄亞斯掃視了一眼四周,這店麵竟沒有招牌;似乎在對每一個顧客說,“這是個曆史悠久的詭秘房間”。

“就是這兒?”

按遊俠騎士或者不管什麼騎士的路數,少女忍不住手按劍柄。這種神秘的地方十有八九和魔法掛鉤;而魔法師們固然有支持騎士的傳統——參古往今來所有的騎士故事——,但也有和騎士開玩笑乃至惡毒反對的例子,而且是公例。

打一看到這兒,吉哈妲就沒有放鬆過警惕。

狄亞斯對了一眼手上的單子,又看了看左右兩邊民宅上的編號,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兒。”

“………隊長,這個任務可能會引來許多麻煩。”

少女委婉的敲了一通退堂鼓,然而狄亞斯則不予理會:“欸,對了,說起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叫我隊長的?總覺得有點別扭呢。”

“不叫你隊長,叫你什麼好?狄亞斯這個姓氏難以簡稱,直接叫名字嘛又不太合適,你偏偏又沒有真正受封過什麼爵位,master總覺得有些矯情,根本不是人用的稱呼——難道說,你想聽我叫你主人大人嗎?”

“……敬謝不敏,你真那麼叫我隻會每天都出一身冷汗。”

吉哈妲微微一笑。

狄亞斯認命似的歎了口氣:“隊長也不錯,就這樣吧。雖然未免名不副實了——那我們進去吧?”

剛剛那玩味的笑意馬上消失無蹤。

“真的要接嗎?”

“傭兵不是該從不畏懼冒險和挑戰嘛!”

剛剛還跟最老練的傭兵不相上下的少女大叫起來:“我是騎士!”

“騎士就更該如此!”

“……”

不理會為道德高調擊沉的少女,狄亞斯邁步當先;女孩子效仿剛剛少年長歎的一聲,腳下緩步,倒也是跟了進去。

門簾後的房間裏,一片雜亂。

首先能讓人感受到這裏特征的,就是左右兩麵書架上陳列著的東西。厚重的木料上壓著更為厚重的四開本或八開本書,書脊上卻幾乎沒有文字;而書架的頂端則堆著一大攤雜物,一眼就能看見兩三個搖搖欲墜的坩堝和曲頸玻璃瓶。

除了這兩具負重荷而立牆側而書架,房間裏幾乎沒有別的東西;除了滿地的灰塵、房間正中間的那張大書桌——上麵除了一個頂著大水晶球的紫色絨枕別無他物——和配套的椅子,以及側後方的樓梯外,再沒有一點人跡。

吉哈妲一臉驚異:“沒人嗎?”

“不會沒人吧,你看,房門都沒鎖。”

“那麼,難道說是出去了?”

少年不回話,隻是繞過大書桌,伸手摸了一把那椅子。

“還溫著呢,想必不會走遠……”

“現在是夏天,哪兒有不溫的椅子!”

狄亞斯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唔,反正要麼店主在,要麼店主不在。如果店主在而不出現的話,就是想要營造氣氛,故作神秘——當然我老家土話裏有一個更適合的詞不過不便於說出來——這種行為我們是要痛斥的;如果店主不在,我們也有義務幫助店主,讓對方記住這種不關門就出去的行為是不可取的,你說對吧?”

對言談舉止和平時大有不同的狄亞斯,吉哈妲穩妥地采取了防守態度:“你打算做什麼?”

“……把水晶球抱走吧。這麼一大塊水晶,賣個百八十古爾敦不是問題不是嗎?”

秉承著騎士精神,吉哈妲眉頭緊鎖;然而看見少年使的眼色,以及桌子下悄悄比出的,指著樓梯的手勢……

姬騎士鬆開眉間,認真的一點頭:“嗯,這好像比打打殺殺容易多了。”

於是,少年帶著促狹的笑意,緩緩伸出雙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去捧那水晶球——

“住手!!”

樓梯上轉出一人。

“騎士本應恪守美德,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容忍嗎!”

姬騎士本來還有幾分慚愧,然而當她抬起頭之後:“對躲在樓上,避而不見客……還打扮成這麼一副裝神弄鬼模樣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惡行!”

“……唉。”

那人走下樓來。

在這個酷暑的夏季,即使隻穿著襯衫也會感到炎熱,吉哈妲和狄亞斯在吃中飯時早已換過便衣。然而在這個窗戶緊關的,絕非涼爽的房間裏,對方居然還穿著深棕色的連帽長袍,帽簷還刻意拉低,拉低到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清臉的程度;而既然視線是相對的,那人也幹脆不考慮看路,而是扶著右手上的長木杖,一級一級的挪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