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當時的西周是非常嚴重而又很不祥的事情。
因為自古就有大纛一倒全線崩潰的說法和遺訓。兩軍交戰時如果大纛一倒軍心立刻渙散,往往導致全軍失利或者落敗。
一向率軍征戰的穆天子深諳此道,所以他非常看重。
看重吉兆和凶兆的說法。
相信大纛示兆的說法。
文夫和姬雄應召而來進入穆天子的營帳,跪在穆王麵前,異口同聲地說:“臣文夫、姬雄見駕!”
穆天子伸手一讓,口中說:
這兩位皇親國戚隨即站起身,分坐在左右。
穆天子看了他們一眼,很親切地問:
“為王我此次去西域一遊,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文夫早就盼望這一天快點兒到來,眼下覺得有機可乘,急忙接上話茬說:“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天子側轉身子,對文夫和藹地說:
“國丈有話請講。”
文夫不緊不慢,語氣十分堅定:
“此去西域天山,沙塵彌漫,行路艱難,驕陽酷烈,無水可飲。那荒山野嶺橫亙數千裏,鬼哭狼嚎,凶熊猛羆,實在令人不安。一旦人馬受困,無異於虎落平陽。陛下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文夫的一席話尚未說完,穆天子已是憂形於色,坐立不安。
文夫想這回你該聽我的話及早返回國都吧?看來我這步棋還是走對了。他偷眼看姬雄,心想你也無計可施了,還是服從我的安排吧!
他在心中為自己的棋高一招而得意。
然而姬雄不慌不忙地打斷文夫的話,疾言厲色地說:
“國丈不要危言聳聽!陛下洪福齊天,早已播聖威於天下,施大德於四野。所到之處,人皆傾城拜望感恩不盡。西王母真心實意盼望陛下西去會晤,萬萬不可拂人美意。再說那天山是黃帝的聖地,其上宮闕先帝之靈縈回,哪有不拜之理?那裏鸞鳳齊歌,鶴鳥自舞,何言荒山野嶺?東西互通已非一日,彼此心通德和,沿途有驛站可供憩息,萬無一失,何談凶多吉少呢?”
一席話又說得穆天子轉悲為喜,頻頻點頭。
文夫心想情況不妙,務必攻破姬雄的”城防”才好。
他沉下臉說:
“陛下,勿聽他的鬼話,眼下已有不祥之兆!”
穆天子聽他說得如此強硬,不由心頭一顫,詫異地問:
“此活怎講?國丈不妨明說。”
文夫認真而又故弄玄虛地說:
“回陛下,有一位西域巫師特來稟報,說陛下西去不利。剛才大纛被風吹倒,就是不祥之兆。”
穆天子聽他說完,心想如此之巧莫非是天意?他麵呈疑慮地說:
“真有此事嗎?巫師現在哪裏?”
文夫毫不含糊,理直氣壯地說:
“陛下,為臣實在不敢隱瞞。巫師尚在為臣帳內,陛下可傳來親審。”
穆天子心想果然有此事,不妨問問巫師有何凶兆,也可心明眼亮。
於是他派武士前去傳喚巫師來見他。但武士去後空手而歸,說文夫帳內根本不曾有巫師。
穆天子霎時惶惑起來,不由沉下臉盯住文夫。那眼神似乎在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夫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莫非他害怕而逃走了不成?
或者他隱藏起來等我安排?
於是文夫向穆王提出他親自去找巫師,領他來見穆天子。
穆天子剛要開口說話,不料姬雄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戲弄似的看了一眼驚惶不安的文夫說道:
“陛下!大纛倒地,挫我軍威,擾亂軍心,實屬不吉。但這不是天意,而是大膽狂徒所為。”
穆天子聽後不禁一愣。
文夫惴惴不安地望著這個詭計多端、驕狂不可一世的死對頭,心想他又耍什麼鬼花招?
姬雄傲慢而又不可一世地說:
“我與賢侄姬野今早從西域歸來,行至山下,遠遠望見有一大膽狂徒,趁風用飛鏢投擊纛杆,大纛立時倒地,那狂徒趁機溜進國丈營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