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嗇夫許廣漢(1 / 2)

這時,他想到了劉據的家臣---張賀。於是按例由掖庭令張賀將劉病已接回長安看管照顧,在這裏他遇到了第二及第三個恩人——掖庭令張賀與嗇夫許廣漢。

當時的掖庭令張賀曾經為太子劉據所用,深知太子為人寬厚,念及舊恩,對劉病已倍加關懷照顧。

而張賀因公務上的事,又沒辦法經常在劉病已身邊,出於安全考慮,便讓一個曾擔任過掖庭丞、現已被貶任為暴室嗇夫的許廣漢來照顧他。

許廣漢本是昌邑人,年輕時曾在老昌邑王劉髆手下當郎官。

這時許廣漢已經調到宮中來了。有一次許廣漢侍候漢武帝上甘泉宮去,誤取了其他郎官的馬鞍裝在自己的馬背上,被發現了,於是有司彈劾他是從駕行盜,罪當處死。

漢武帝下詔改判他宮刑。許廣漢受了宮刑,就入宮做了宦者丞,相當於後代的總管太監一類的宦官小頭目,這也是宦官才能擔任的官職,就象張賀擔任的掖庭令,司馬遷擔任的中書令。

後來昭帝的時候上官桀謀反,朝廷預先準備了幾千條幾尺長的繩索用來捆綁抓獲的謀反者,秘密地裝在一口緘封得很嚴密的大箱子裏,藏在殿中的廬舍之內。

許廣漢奉命去取繩索,卻沒有找到裝繩索的箱子,反而是其他人很輕易地就找到了箱子和所有的繩索。

這其中頗多蹊蹺,也許有同僚嫁禍的可能,但許廣漢卻無從分辯。於是許廣漢以失職坐罪罰為“鬼薪”,也就是一種罰做三年苦役的徒刑。

後來他便被送到掖庭中來,主管染織的官署“暴室”,做一名“嗇夫”(也就是佐史)。

嗇為穡的初文﹐嗇夫本義為收獲莊稼之人。作為一種官職,是一類接近農夫的下層官吏。戰國時有些國家縣邑之長或稱嗇夫。秦漢時,嗇夫都是某一地區或部門的主事者,嗇夫實指一種頭目之意,暴室是漢代官署名,屬掖庭令管,其職責是織作染練,故取暴曬為名。

宮中婦女有病及皇後、貴人有罪,都幽禁於此室,從事織染工作,故又稱暴室獄。其本身並不是監獄,隻是有監管的職責。而許廣漢就是這個暴室的監管負責人,有點類似於典獄長的身份。

許廣漢為人仗義,和張賀同在一個部門工作,是張賀的下屬。因兩人比較對脾味,又有著相似的經曆,彼此之間便都很關照對方,漸漸地成了莫逆之交。

於是,張賀出於安全考慮,不得已之下,隻能把劉病已送到了這裏。張賀還用自己的錢供養病已讀書。這樣,病已也算是受到了正常的教育。

為了照顧劉病已,許廣漢便把劉病已安置到自己的宿舍,因此兩人成了舍友。卻不想相處日長後,劉病已因自小便失去親人的照顧,對許廣漢產生了很強烈的依賴感情。

後來,為了讓劉病已有個更好的歸宿,幾經努力,邴吉終於打聽到劉病已的曾外祖母貞君仍健在,於是劉病已在邴吉的護送下去了曾外祖母家,貞君看到自己女婿唯一的血脈後非常激動,不顧年老體衰盡心撫養。

可是,貞君家境貧寒,對劉病已也難以照顧周全,許廣漢與張賀便時常接濟他們。

自此之後,劉病已便隨著自己的曾外祖母,生活在長安城南的尚冠裏。(長安城中裏社的名稱,“裏”和“社”是秦漢時代的居民社會單位,相當於後世的“坊”)

但劉病已對許廣漢的依賴感依然很強,所以,一有空就往石野村裏跑,漸漸地,這裏也就成了他的第二個“家”。

劉病已就這樣在民間漸漸長大,在他十幾年的少年歲月裏,作為武帝的嫡皇曾孫,卻沒有享受過一天皇宮的奢華生活,反而在這樣平凡的成長環境中,使他學會了很多嬌貴的貴族子女所學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