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長弓拉滿,箭在弦上,蒙天歌心裏漸漸淡定起來。形勢,就此逆轉!
假如有後悔藥,王春一定會立馬吞了下去。可惜的是,一個人往往在得勢的時候,難免會忘乎所以,以為自己便是命運的主宰。更可惜的是,人生不是彩排,發生過了的事,並不能推倒重來。
高個子見到矮胖子的慘狀,早已內心忐忑不安了。此時,麵對蒙天歌指向自己的箭頭,他不禁變了臉色,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
蒙天歌隻是想以此箭威懾對方,並未急於發射。他目光掃了一眼場中的四五個奴仆,冷冷的笑了一聲,眼神中散發出森冷的殺意。
這窮搖和旺仔倆人,與蒙天歌一樣,都是孤兒。
早在林中飛鳥驚散時,蒙天歌就已感應到了他倆人的存在。這種感應是和他們長期在一起,摸爬滾打曆練出來的。
都是來自於鬼穀,修煉的是同一方天地、山川的靈氣,彼此間都有著那種相同而又特有的氣息,隻要出現在自己附近,蒙天歌必定能夠察覺得到。
更何況這倆小子弄出這麼大個響動來!何必驚擾飛鳥暗示自己呢?當時眾人的注意力可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又有誰會特別注意這山野裏常見的動靜?
蒙天歌無奈地笑了笑,心內更多的是感動。他知道,窮搖和旺仔是怕自己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來,才會以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他們就在這附近。
看來,他們應該到了有一會兒了,自己修為不深,畢竟還是沒能提前感知到啊,否則,那一板磚就不用拍了。不過,這一板磚也沒有白挨,鍋這可是酷斃了。
咳!這家夥!竟然把自己的窘態,都能自我安慰得如此順溜!幸好劉病已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不然又要朝他翻白眼了。
在鬼穀裏,窮搖和旺仔都是蒙天歌一直最為信賴的人,也是和自己配合最為默契的搭擋。在感應到他倆的到來後,蒙天歌才敢化被動為主動,朝著王春等人率先邁起進攻的步伐。
果然不負自己所望,在王春即將下令矮胖子對許平君不利前,窮搖便用手中的弓箭射傷了矮胖子,從而逆轉了許平君被對方挾持的尷尬局麵。
倘若他倆人早一步趕來,或者說自己能早一點感知到他們的存在,蒙天歌也可免去自拍板磚的痛楚了。
他不是剛剛顯擺自己酷斃了嗎,怎麼轉眼間又後悔了?這心思轉得夠快的,真讓人跟不上這節奏。
做人不能太貪心,知足便是放下。其實對於眼下這形勢,蒙天歌已經感到很滿意了。
窮搖和旺仔都是鬼穀中人為他們取的外號,原名倒漸漸被眾人遺忘了。因都是孤兒,他倆對此也不在意,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父母不能給自己的溫暖,鬼穀已彌補了這種缺憾。
窮搖每次隻要一開口說話,便會下意識地搖頭晃腦,總也改不過來,常常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因此而得名。
窮搖這人話不多,但他對蒙天歌絕對的忠誠,隻要是蒙天歌吩咐的事,他都會不打折扣地完美執行,從無二話。
曾經有一次,為了追蹤一個比他高出一境的修靈者行蹤,窮搖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最後,終於把對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而對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對他這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蒙天歌非常欣賞。
旺仔名字的由來,就有點好笑了。
他曾經有過一次出穀的經曆,但回到穀中後,沒事就會站在穀口的高峰上,望著穀外,常常一望就是一整天,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咧、缺筋少腦的,可每當這個望穿秋水的舉動一出現,總會顯露出鬱悶發愁的神態。
於是鬼穀中人便戲稱他為“望仔”。而他身強體壯,渾身充滿一種精力旺盛的氣勁兒,久而久之,大家便又改口叫他“旺仔”了。
其實,旺仔那次出穀,是和蒙天歌一起去采辦穀中日常所需之什物,因此,旺仔怪僻的養成,蒙天歌卻是知道的,但這是蒙天歌常常以此要挾他的一個法寶,怎麼可能宣揚出去呢。
窮搖和旺仔的修為都是在“土屏鏡”中階,和蒙天歌相比,雖屬同一個境,但仍然有一大截的差距,而他倆人的修煉功課,大部份都是蒙天歌代鬼王教授的呢。
因此上,他們倆人與蒙天歌也非常親密,在鬼穀中,三人出行幾乎形影不離。
這次能夠令矮胖子失去戰鬥能力,以及把高個子同時鎮住,可多虧了蒙天歌此時手中的弓箭。
這把弓無論是弓背,還是弓弦,或者是箭身,都是柔韌度超強,是用一種非金非鐵的金屬卒煉而成,是鬼王的鎮穀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