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歌睡到半夜,忽然被一個聲音驚醒了。
剛開始他以為是張大叔和許廣漢還在喝酒,或者是劉病已那小子耐不住寂寞,還在和許平君卿卿我我呢。但他略微一回想,頓時啞然失笑起來。
都已過了一整天了,張賀也早在劉病已和許平君的婚事敲定下來後,就已回了長安。他是帶著滿懷舒暢的心情離去的,也拒絕了蒙天歌護送的好意。
照他自己的話來說,該來的總得來,躲的躲不過,何況自己行得正,做得端,而此行目的既已達成,心願已了,更不懼那什麼滅魂組織的殺手了。
而蒙天歌略微思忖權衡了一番,想想滅魂組織成員的行事準則,也就沒有勉強。
而劉病已這小子,隻要腦袋一挨著枕頭,便會睡得像死豬一般,更沒可能半夜裏起來。
想到這裏,蒙天歌立刻翻身坐了起來,集中精神,抖動著雙耳,收集著院子裏傳來的一切響動。
這隻是一聲細微的枯枝斷裂聲,應該是院子裏堆放柴草的方向傳來的。
以蒙天歌此時的聽力,哪怕是在深夜熟睡中,隻要是有異常的動靜,都能察覺得到。
別看旺仔他們老是喊他“覺主”,那也得分什麼場合,就像今天,先是在道上遇到了那個滅魂組織的殺手,然後又碰上了王春尋仇這檔子事,蒙天歌又豈能不警醒一些。
他悄悄爬起身來,輕輕地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裏,環視了一眼周圍。
天上繁星點點,四下裏朦朧一片,偶爾傳來一兩聲蟋蟀的鳴叫。
驀地,一條黑影從院子柵欄上一掠而過。蒙天歌腳下一蹬,身如箭矢,直追了過去。
轉眼間,便追到了村後的山坡附近。
看對方那如追風閃電般的身形,要擺脫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總是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蒙天歌猜想對方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是故意引誘自己來這裏,要對自己不利?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王春那張猙獰的臉龐來,難道真是那小子,這麼快就找人來報複自己了?
蒙天歌隨即又搖了搖頭,管他呢,前方就是龍潭虎穴,自己也要往前闖一闖,否則,那不就顯得自己心虛了麼?
山坡下,那個黑影突然刹住身形,靜靜地站在那裏,就仿佛遠古至今一直都站在那裏一般,紋絲不動!
這動如脫兔,靜如處子的身法!蒙天歌暗讚一聲,追到他的麵前,借著那天上點點的星光,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隻見對方全身罩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長袍,袍子的領角高卷,將他的真實麵貌給遮擋住了,讓人竟瞧不清楚他的真實年齡。
蒙天歌站在他麵前,望著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莫名地感到了一種壓力和一種如如履薄冰般的危險。
豆大的汗珠,從蒙天歌的額頭慢慢地滑落!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突然,蒙天歌長嘯一聲。他要趁著對方在耍酷的機會,攻他一個措手不及。
蒙天歌猛地躍起身形,淩空向對方撲擊過去。
體內的靈氣運轉到最佳狀態,勁氣激蕩,地上的枯枝敗葉,竟然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流,卷了起來,在空中飄灑飛舞。
此時,蒙天歌不敢有所保留,徑直把“土屏鏡”的“築勁”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張開的手腳在空中靈活地伸縮彈踢著,全身筋脈瞬間被體內激發的靈氣,貫穿成一體,體表居然有點點的光華浮起。
驀然間,蒙天歌的兩腳在空中又是一個急速的變幻,左腳尖朝前,對著那黑衣人的頭部,淩厲異常地踢去。
那黑衣人眼睛眨也不眨,依舊顯得氣定神閑,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隻見他的右手食中兩指分開了又並攏在一起,在蒙天歌的左腳心上輕輕一戳。
蒙天歌就像是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一般,頓時泄了氣。他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收住身形,落到了地上,腳底下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他在原地蹉了蹉腳板,止不住裂開嘴,“嘶”了一口氣。
望著蒙天歌那滑稽的表情,黑衣人的嘴角微微地牽動一下,隻可惜蒙天歌看不見。
驀地收回右手,五指並攏成掌,向前斜斜地拍出,黑衣人眼中神光暴現,全身袍服無風自鼓,體表光華流轉。
蒙天歌正在眥著牙、裂著嘴,陡然間,見到黑衣人使出這招數來,大吃一驚。
雖說自己的修為不咋滴,可對方這招式一亮出來,瞧來卻眼熟得很,對方輕描淡寫的一掌,看似輕飄飄的渾不著力,可蒙天歌卻知道這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