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糜天罔顧戰士的生命,侮辱陣亡軍士,張飛第一個就罵開了,“活該,糜天這小子一天到晚死皮賴臉的纏著我家星彩,要不是看在糜竺那家夥的份兒上,老子早把他趕出去了,關小子,這事兒你做得對,叔叔支持你!”
聽到張飛這話,王海幾個就更加興奮了,一個個都看著趙雲,等待著他的答複,趙雲看了關索一眼,淡淡的說道,“糜天辱謾兵士,著實寒了三軍將士之心,糜天你必須要向他道歉!另外,本帥決定革除糜天參謀將軍職務,待班師回城,在交由主公處理。”
對此關索並沒有什麼意見,糜天怎麼說也是糜夫人的侄子,趙雲也犯不上因為一個無名小卒得罪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至於關索麼,他煽動兵士,以下犯上,這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有理,但是一頓棍棒卻是怎麼也免不了的。”
聽到趙雲這話,王海等人都急了,紛紛跪下來求情,可是關索製止了他們,因為他知道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賞罰分明,自己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
關索抱了抱拳,朗聲說道,“將軍,您的決定我沒有任何異議,隻是希望把這頓棍棒延遲片刻,等我把兄弟們的遺體收殮完畢在處罰我也不遲。”
趙雲等人聽到這話,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四周,今次無名穀一戰,關索憑著區區五千人馬,衝垮了陳孫三萬大軍,虜敵萬餘人,可是他自己也損失慘重。
瞧瞧那些陣亡將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之處,斷腿的,斷頭地,腸肚破爛的,有的還與敵人抱在一起,死也難以分開。
看著這些熟悉的麵龐,凝固了的深褐色的血泊,眉目裏那痛苦不甘的神色,這一切像是一根根鋼針刺在眾人心上。
趙雲的眼睛濕潤了,聲音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無力的揮了揮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可是關索等人卻分明看到,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一滴晶瑩的淚珠順勢滑落,融進這片土地。
展現在關索眼前是一具被馬蹄踏的七零八落的士兵的遺體,他的右手,至死都緊握著戰刀,關索費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把刀從他手裏掰開,關索一言不發的蹲下身子,把戰士殘缺的肢體收攏一處,費力的將他抱起,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兄弟,咱們回家了。”
王海等人也跟在關索身後,把戰士們的遺體收殮完整,整齊地擺放到一處,一堆堆的黃土,掩蓋了曾經熟悉的麵龐,眼望著捐軀將士們的遺骸淹沒在黃土中,關索再也忍不住,嘩啦癱倒在地,孩子一般失聲大哭起來。
見到關索這樣子,身後那些殘兵再也忍不住,紛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已,星彩孤零零的站在遠處,看著眼前數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抱在一起,哭得嗷嗷的,這心裏麵就跟揪一樣的疼痛。
嚎得嗓子都啞了,關索用力的抹了抹眼淚,倏的站起身來,朝著王海他們大吼道,“娘的,都不別哭了,不許哭,都給老子站起來!”
關索一腳揣在王虎的肚子上,王虎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滾,皮都磨破了也不叫疼,聽到關索的叫喚,大家夥都站了起來,關索盯著眼前這幾百個人,沙啞這嗓子低吼道,“都不許哭,哭什麼,它叫我惡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咬碎了牙,你給我往肚裏咽,看看他們,看看我們逝去的兄弟,他們是站著死的,他們沒有後退半步,我關索帶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你們給我記好了,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
“殺!殺!殺!”王海等人臉色漲的通紅,拚了命一樣的吼叫著,緊握著的拳頭,指甲掐在肉裏,溢出了血,滔天的殺氣從這些人身上迸射出來。
關索激動地看著他們,鬼使神差的給他們敬了一個現代的軍禮,便再也不敢看他們,飛奔著跑開了。
無名穀一戰大軍斬獲甚多,陳孫帶來的兩萬大軍除了戰死的,有大半被趙雲改編,就是逃回去那些人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大戰以後,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處理,趙雲便下令就地安營紮寨,關索把兄弟們的遺體安葬好以後,便回到營地,準備接受那一頓棍棒。
“關兄弟,關兄弟!你該不會真的要去討打吧?”關索剛跨進營門,身後王海他們就趕過來了,他們知道關索這次回去是要被打的,所以急急地就趕了過來。
“就是就是,將軍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兄弟你立了這麼大功,還要打你,我張虎不服,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講理去!”王虎天生就是個急性子,話剛一說完,拔腿就朝著趙雲的帥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