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和許振兩人把關索死死地護在身後,緊盯著遠處虎視眈眈的眾將士,額上漸漸地有冷汗流了下來,關索也怕的要命,上百支箭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卻不料王濬並沒有殺了他們的意思,大度的揮揮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關將軍請回吧,不過,下次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將軍請自便,恕在下不遠送了,咱們走。”
王濬把話說完,竟然光棍的回去了,真的沒有要加害關索三人的意思,一直到王濬他們的小船都快要靠岸了,關索才猛地清醒過來,一腳揣在許振的屁股蛋子上,“還愣著幹什麼,走啊,你等著人家請我們吃飯那。”
“哦哦哦。”兩人不住的點點頭,三人就像是瘋了一般,手拚了命的在水裏麵劃拉著,隻想馬上離開這危險之地。
張洛渾渾噩噩的跟在王濬身後,顯然是還沒有從剛才楊修被殺的震驚當中清醒過來,王濬也不勉強,體貼的給他倒了杯熱茶,細長的手掌在張洛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大哥,該醒醒了。”
“啊!”張洛無意識的接過熱茶,看都沒看一眼就朝著嘴裏麵灌,滾燙的茶水直把他燙的跳了起來,王濬見到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惋惜的微微搖了搖頭。
被開水這麼一激,張洛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看著施施然坐在位子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表弟,張洛這心裏麵都快要急死了,“小濬,你你這回可把哥哥我給害苦了,那楊修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楊公知道,他能善罷甘休嗎?”
楊修出身東漢名門“弘農楊氏”,他老子、爺爺都曾經官至太尉,和袁家一樣也是個四世三公的大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可不是張洛一個無名校尉得罪得起的,所以張洛現在可真是擔心死了。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王濬卻好像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危險一樣,慢條斯理的喝盡了碗中的茶水,這才抬起頭,一臉正色的看著大哥張洛說道,“哥,你在仔細想想當時的場麵,如果我們當時聽楊修的話投降了,咱們能得到什麼,許咱們一官半職還算是好,就怕是狡兔死走狗烹啊。”
聽到王濬這話,張洛也沉默了,看來還是自己這個寶貝弟弟想的夠長遠啊,不像自己,目光實在是太狹隘了。
張羅知道既然弟弟這樣做了,那肯定已經想好了退路,“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楊修死了,楊家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你又不願意投降,這——”
王濬打斷了他的話,狡黠的一笑,“大哥這話可就錯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願意投降劉備的,隻不過現在時機未到罷了。”
“啊,那你剛才還!”張洛一臉訝然的看著王濬,簡直被他顛三倒四的話語給弄得糊塗了,不知道自己這個寶貝表弟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麼藥。
王濬歎了口氣,踱步走到門口,吸了一大口潮濕的空氣,眼睛出神的望著遠處,幽幽說道,“大哥,你還記得咱們當初入軍時,說過的話嗎,咱們倆出身貧寒,能有今日地位殊為不易,再說了,有王家的打壓,咱們倆在曹軍更是難有出頭之日。”
張洛聽到這話,刹那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的坐在地上,是啊,想想自己入伍二十餘年,所經大小戰陣不計其數,可混到現在才僅僅是一個小校尉,還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邊荒地帶。論及其中的緣由,還不是因為表弟王濬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為人所輕嗎。
原來,王浚母親張氏出身貧賤,隻因常出入王家才生下王浚,不要說別人了,就連他老爹王沈都鄙視王浚這個私生子。
王濬咬牙切齒的看著遠處,拳頭握得緊緊的,惡狠狠地說道,“大哥,我決定了,我要棄操奔劉,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把王家踩在腳下,讓王沈知道他當初把我們娘倆掃地出門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看著幾乎要陷入到瘋狂中的王濬,張洛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兩人就這樣呆呆的站了好半天,張洛才說道:“既然小濬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放手去幹吧!放心,不管什麼時候哥哥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聽說那劉備素以仁德治人,百姓安居樂業,每每提及,手下兄弟們也是多有羨慕,降了他也會苦了兄弟們,媽的,這鳥島老子早就呆夠了!”
王濬聽到表哥這話,感動萬分,一直以來,舅舅一家人對自己和母親都非常關照,要不是舅舅一家,自己和娘親早就被活活餓死在街頭了。
有了這位貼心的哥哥的支持,王濬的信心就更足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忽地站起來,朝外麵大吼道:“傳我將令,全軍集合,我要讓劉備見識見識我王濬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