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娘慣的,那……
謝以棠猛然想起七弟,謝自初。
娘出事以後,她也是緩了好些天才開始管教謝自初,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不過幾歲上的孩子,已經不知天高地厚到連什麼規矩禮法都不放在眼裏的地步了。
她查了幾日,才知道是謝自初身邊的老嬤嬤愛亂嚼舌根,丫鬟們也仗著自己跟了嫡幼子,處處作威作福。
難道謝自興身邊,也有這種禍患?
“二姐?二姐!”
謝自興不耐煩的喊叫,讓謝以棠回過了神。
“有話就說!”謝以棠不耐煩的很。
看謝以棠這麼氣盛,謝自興越發氣悶。
“這幾日受盡委屈的究竟是我還是你?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不說給我找幾個大夫趕緊看診也就罷了,竟還如此凶悍!這是當姐姐的樣子?”
他發了一通脾氣,不耐煩的追問:“我方才是問你,既然不是長公主把我救出來的,那究竟是誰?難道是爹?”
“你這副德行,丟盡了家裏的顏麵,便是現在走在路上,你留神聽一聽,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爹還會管你?”謝以棠怒道:“少做夢了,是四妹妹看你可憐,有她發話,才能把你帶出來!”
“她?”謝自興的聲音都變了:“二姐,你如今是失心瘋了吧?還說我做夢,明明做夢的人是你!就那小賤人,不可能那麼好心!”
“我騙你作甚?此事……”
“我知道了!”謝自興果然還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自顧自道:“定是長公主!如今我名聲不好聽,她從前也說過,我與公主府的關係,最好不要叫人知曉,所以你過去求見,她才不願讓你進門!”
他越說越興奮:“更何況,此事鬧得這麼大,她如何能不知道?救人這種事,自然隻能暗箱操作!二姐,你一個女子,不懂這裏頭的事,接下來就不用你忙了,我自然能處置!”
謝以棠盯著他看了半天,到底也隻是嘲諷一笑。
無知,無能。
果然和謝還卿說的一樣,不吃個更大的教訓,這輩子也不可能立得起來!
而謝自興看謝以棠終於閉嘴,越發沾沾自喜。
這裏麵的門門道道,多的很,要是連謝以棠都看得明白,那還了得?
回府也有府醫,替他接好骨,立即回房洗臉換衣,馬不停蹄往長公主府去。
病重的祖母,大受打擊的父親。
甚至是李水秋和女兒,都沒來得及多看那麼一眼。
然而小廝頂著秋雨去敲了半天的門,裏麵也沒一個人出來。
“再去敲!”謝自興執著的很。
他特地準備了小馬車,從外麵看,根本認不出這是謝家來的人。
長公主不見他,多半隻是下雨天聽不見吧?
實則,長公主現在煩得很。
“拿棍子把他們叉出去!”她低吼,“煩死了,不就當日跟他說了幾句客氣話,他還真賴上本宮了不成?”
“不可。”秦攬月把茶盞放下,輕聲細語道:“殿下,您忘記臣女說的了?謝自興這個人,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