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奴婢多嘴。”屠蘇快人快語的，“姑娘，奴婢聽不懂姑娘方才和清塵公子說的話。”
“沒什麼，他一直想找我借一本雜書，我不想給他。”謝還卿隨口應付過去。
屠蘇依舊不解，還想追問，知訓道：“姑娘現在不高興，是因為那本書，還是因為秦姑娘？”
“嗯。”謝還卿輕歎一聲，心裏有些發堵。
“若是書……要不，讓王爺代為保管，那清塵公子也就不敢肖想了。”知訓認真提著建議，“但若是因為秦家姑娘，那奴婢不得不說一句，不論秦姑娘存著什麼心思，險些害了姑娘你才是事實，何況她實在不坦蕩！”
謝還卿苦笑：“我就是太明白了，才會這麼……你們隻知道她算計我，可我借故發揮，和她也沒什麼區別。”
她就是忍不住想，其實她和秦攬月是一樣的人。
一樣陰險，一樣卑鄙，一樣的不擇手段，和無所不用其極！
實則她更明白，從秦攬月的角度出發，確實是出於保護她的心理。
想讓她徹底明白謝家都是些什麼人，想讓她遠離簫承錦那種危險人物。
可簫承錦究竟是否危險，不該由他人提她判斷和抉擇。
也像她早就看透的那樣，她和秦攬月，再相似，再相投，也已經注定走上了截然相反的路。
那條路的盡頭，是你死我活。
因此，何必在這時候浪費感情？
何況她比秦攬月更卑鄙。
她今日這樣，隻會害秦攬月一直內疚。
而她之所以明知後果，還選擇這麼做，實則是因為她更看重自己，不想在其他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情境之下，再去和秦攬月撕破臉。
因為所有人都把她當作簫承錦的軟肋，簫秉謙尤甚。
要是讓簫秉謙和秦攬月知道，她一直以來的表象都是偽裝的，那就相當於親手遞上了請他們來殺自己的刀。
所以，她自私的讓秦攬月去背負本可以不必背負的自責和虧欠。
“姑娘多慮了。”屠蘇撇撇嘴，“秦攬月和太子走得近，一直接近姑娘，難道就沒有私心嗎？還是姑娘太心軟，才真把她當成姐姐！”
謝還卿心裏越發苦澀。
這究竟是在誇她演技高超，還是提醒她，她究竟有多自私自利？
“對了姑娘。”知訓看出謝還卿心緒不佳，轉移話題道：“那謝自興……姑娘打算如何處置他？”
謝還卿深吸一口氣，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咱們回京，他？不必管他，隨他去就行了。”
“隨他？”知訓懵了。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們知道，她們之前之所以會看到那麼惡心的場麵……
是因為謝還卿把那些手段，都還回去了。
若是把人放了，直接不管，難道就不怕他到處胡說八道，把這裏的事都說出去嗎？
暗衛本不該多嘴，這時候也道：“姑娘，當時離弦等人在場，你和二姑娘的談話，也都被他聽到了，便是不殺，也該讓他就此老老實實當個啞巴才妥當！”
“都不用。”謝還卿挑挑眉，“有些事，不用捂嘴，就隨他，不管他怎麼說，去哪兒說，都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