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了,老東西這一口氣是時候該咽下了。
宮裏的喪鍾在第二天早上敲響的時候,夜兮還在裹著錦被賴床。
戰北暝把她從床上連帶著錦被一起撈了起來:“老東西駕崩了,我們得入宮,你趴在我肩上繼續睡。”
他必須把她帶在身邊,因為他不放心在這個時候把她一個人留下。
夜兮張開眸子,靠在他肩頭輕聲說話:“暝爺,你會傷心嗎?”
老東西就算再壞,再不要臉,再該死,那也是他血脈相連的爹啊!
戰北暝撈過衣衫往她身上套,薄唇淡淡開口:“不會!他不是我爹!”
夜兮那盹一下子就全醒了。
“暝爺,老東西不是你爹嗎?那你怎麼是七皇子啊!你娘親她……”
戰北暝一邊替她整理衣衫一邊淡淡地開口應道:“那個女人也不是我娘,她的孩子死了,我是那個女人撿回來用來爭寵的孤兒,也是他們口中的野種。”
夜兮聽他這麼雲淡風輕地說自己是野種,心裏堵得有點難受,圈著他的脖頸,像隻小獸一樣去蹭他:“暝爺,你不是野種!你隻是一不小心和爹娘走失了,就像我,我也是和我爹爹走失了。”
戰北暝又不是脆弱的孩童,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話來,自然是早已不在意了。
可這小東西卻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撫他,怕他傷心難過。
“我沒事。”
他現在很好,因為那些黑暗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
夜兮眼眶有些發紅,攥著拳頭憤憤道:“所以,老東西才會這麼待你,因為他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血脈。他一麵恨不得要殺了你,一邊想要用你來威嚇其它國的虎視眈眈。他就是拿你在當一顆棋子。”
戰北暝倒是沒想到她會這般在意這件事,小東西紅著眼睛說話,就像一隻發怒的小獸。
“二皇子五皇子他們也知道,所以,才會百般羞辱你,拿你尋開心,因為他們從未把你當做是自己的兄弟。”
她起初還以為那些人是怕暝爺的勢頭起來,蓋過他們的鋒芒,才會故意踩踏暝爺。
卻不想他們至始至終都是在拿看野種的眼神去看暝爺,何來尊重!
戰北暝抵著她的額頭,眼神幽暗:“所以,我如果坐上那個位置,就是篡位!你會瞧不起我嗎?”
夜兮搖頭:“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位置,你是為了保護我,保護火焱的百姓才會去搶。”
他若是真想要那個位置,當初夜家軍勢頭正盛,他凱旋歸來,就可以把老東西趕下去了。
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知道,不管是外憂還是內患,隻要戰火起,都會波及到無辜的百姓。
夜兮繼續分析道:“綠帽子二皇子心眼極小,他上位,必然容不下你。”
戰北暝就知道,他家這小姑娘有多聰明,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能容忍老二窺覬她。
他說過,為了她,他可以背叛整個大陸!
五國,六域,沒有什麼東西比她重要。
坐上那個位置,隻不過是想要有更大的勢力來保護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