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認為可以殺的了在下嗎?”這是古雪奕的回答,語氣中充滿了挑戰的味道。“貓娘”看著這張桀傲不遜的臉,她沒有想到古雪奕會反問自己,一時間怒火在心裏又燒了起來。“年輕人,看你說話,好像成敗已成定局了。”古雪奕微笑道:“在下不敢妄下定論,但是我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把握的。”說完看著眼前的女人,古雪奕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貓娘”強忍住怒火,又繼續撫摸著那隻可愛的白貓,那樣子就像是在撫摸著愛子的頭發。兩人都不說話了,刹那間,現場的氣氛很詭異。古雪奕知道她要動手了,直覺告訴他,那女人出手肯定很快。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從兩人身旁經過。不時有人對兩人指指點點,古雪奕知道自己不能夠動,哪怕是動一個手指,也是萬萬不能。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古雪奕就那麼靜靜的站著。汗水不知何時已經打濕了衣背,他知道這不僅是一場武功的比試,更是一種智力、毅力的挑戰。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誰?古雪奕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武功一定不在自己之下。貓娘的感覺也不好受,她知道這一戰隻要自己動一下。那怕是很輕微的一動,也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貓兒在她的懷抱裏安詳的睡著著,它不知道主人現在的心情,動物畢竟是動物。要是那隻貓此刻再給古雪奕來個突然襲擊,那麼古雪奕就危險了。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終於古雪奕動了,隻見他拿起手中的折扇,好無征兆的向那女人攻去。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古雪奕一向對自己的功夫都很自負。這一次他卻犯下了致命的錯誤,高手過招,一般都是在瞬間決定生死。
那女人看到古雪奕身形一動,她就出手了,動作很快,快的就像是天邊的流星讓人捉摸不定。“貓娘”知道古雪奕絕對躲不過自己閃電般的一擊。終於可以完成總管交給的任務了。她心裏這樣想著,但有些時候心裏想的和現實往往有很大的差距。“貓娘”失手了,古雪奕笑盈盈的站在她的麵前,身上毫發未傷。原來,古雪奕主動進攻隻是為了引貓娘出手。貓娘看到古雪奕動,怎麼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於是她就出手了,正好上了古雪奕的當。七玄指是何等奇妙的武功,不僅可以虛空點穴,還可以淩空傷人。貓娘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種武功,因此她敗了。敗對她來說等於是死,想起總管對待屬下的手段,她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她知道自己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看當頭的太陽。
“古雪奕,你殺了我吧!”貓娘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聲音傳到古雪奕的耳朵,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話,雖說貓娘是來殺自己的。但是要自己反過來殺她,心裏還是不忍心的。“大姐何出此言?”古雪臉上依舊掛著那種迷人的微笑。貓娘沒有想到古雪奕會如此說,於是道:“你不殺我?為什麼?”古雪奕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過眼前的女人,自從被家人拋棄後,在古雪奕的心裏已經很久沒有嚐試到母愛了。眼前的女人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娘親,當下毫不猶豫的道:“大姐很像我的一位親人。”貓娘沒有想到古雪奕會如此回答,一時間呆在原地,生平第一次有人和她這樣說話。貓娘聽到這句話她流淚了。古雪奕見她流淚又道:“在下說的都是真心話,大姐很像我的娘親,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老人家了。”古雪奕又想起了童年時代的點點滴滴,母親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又漸漸的清晰起來了。多少年了,古雪奕從沒有像現在想自己的娘親。眼睛漸漸的濕潤了。不知道娘親現在還好不好,他直到此時才明白,母愛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愛。
貓娘在二十年前叫作陳秀真,一個很秀氣的名字。當然她也有兒子,但是後來被仇家搶走了。可能現在已經被仇家殺害了,事情發生後貓娘徹底的變了,變成了一個喜歡殺戮的女魔頭,後來名聲越來越大。終於名滿江湖,就因為她每次殺人時身邊都有一隻貓,因此江湖人都稱她為貓娘。陳秀真的名字可能連她自己都已經淡忘了吧。當聽到古雪奕說她很像他的娘親,女人的柔情又恢複了回來。“古公子,為什麼這樣說呢?我和令堂長相很像嗎?”古雪奕走進麵館,終於接近了陳秀真。“那倒不是,隻是在下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的家。至今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家裏人了。有時候很想回去看看,但是事與願違。”陳秀真見他說到傷心處,於是道:“古公子的家在哪裏?”古雪奕猶豫了半響道:“京城。”陳秀真剛才被古雪奕的指力所傷,身體本來很虛弱,此時她掙紮著走到古雪奕的身邊道:“那公子為什麼不回去呢?”古雪奕苦笑道:“這個家是不屬於我的,我回去又什麼好。”他說的不錯,每當古雪奕想起父親殘酷的眼神,他的心就仿佛墜入了冰窖。
陳秀真聽他如此說,已然知道他有難言之隱於是道:“古公子對不起,提到了你的傷心事。”古雪奕道:“沒有什麼的,現在我古雪奕已經看的很開了。天下之大,離開家我也會很快樂的活著的。”陳秀真道:“謝謝公子給我說這麼多話,以前我做過很多的錯事。從今天起我陳秀真發誓再也不問江湖事,從此以後退出江湖。貓娘也就在江湖中不存在了。”古雪奕真的感動了他,她本來心地是很善良的。但由於形式所迫,她為了能夠生存下去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直到此刻回頭,她心裏明白組織是不會放過她。即便是如此她也已經決定了。
街道上行人還是很多,陳秀真望著這些善良而樸實的百姓,心裏一陣惆悵。往事不堪回首,此刻她已回頭。古雪奕道:“前輩決定了嗎?在下可以問前輩一個問題嗎?”陳秀真回過神來:“古公子可是要問是誰讓我來殺你的?”古雪奕道:“正是。”陳秀真道:“公子還是不知道的好,你鬥不過他們的。”古雪奕追問道:“他們是誰?七殺樓嗎?”陳秀真搖了搖頭道:“不是的,要殺你的人是…”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古雪奕道:“小心!”兩人離的很近,但還是晚了一步。一枚金針已經插入了陳秀真的太陽穴。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又加上陳秀真剛受了傷,這一枚金針她沒有躲過。鮮血片刻染紅了陳秀真的臉龐。她心裏明白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腦袋痛的想裂開一樣,就像是有很多的螞蟻在吞噬自己的腦漿。陳秀真痛的大叫一聲,躺在了地上。從未有過的痛苦侵蝕了她的思維。她在地上大叫著:“古公子,快…殺…了…我。”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好像自己掉入了十八層地獄。古雪奕沒有想到有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發火了,發火就意味著流血。陳秀真躺在地上呐喊的聲音讓古雪奕的心,撕心裂肺的痛。雖說相識片刻,但古雪奕還是對眼前的女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試問武林中誰可以在古雪奕的麵前殺人?還令他毫無察覺。他不知道,但可以斷定的是對方的武功肯定很高。
古雪奕已經追了過去,那是一個黑衣人,身法快的出奇,比燕子還靈活的身法。轉眼間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南來北往的人流阻擋住了古雪奕的視線,黑衣人就這樣從古雪奕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古雪奕竟然沒有看到那刺客的模樣,甚至對方是怎麼出的手他都沒有看穿。古雪奕狠狠的將手中折扇丟在地上,深深的“哼”了一聲。陳秀真痛苦的聲音又傳入了古雪奕的耳朵:“古公子,快殺了我。我受不了了!”淒慘的聲音吸引住了周圍過往的人群。很快小小的麵館聚集了很多當地的百姓,一時間把小麵館圍的水泄不通。古雪奕快步走到陳秀真的身邊,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道:“大姐,你感覺怎麼樣?”陳秀真狠狠的抓住古雪奕的手臂,指甲已經插入了他的皮膚。“快點殺了我!古公子求求你了!”古雪奕忍住疼痛,心裏一陣焦急。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痛苦,他看著陳秀真一臉淚水的麵孔。“大姐,你不要這樣。會好起來的。”說完力運雙手,一股雄厚的內力輸入陳秀真的身體內。在古雪奕內力的衝擊下,陳秀真的痛苦減少了很多。“古公子,沒有用的。我中的是追魂針,你放手吧!”輸送內力對江湖人士來說是很傷身體的一件事,她不想古雪奕白白的浪費內力。古雪奕見她疼痛稍減,心裏得到了一陣安慰。“大姐,你放心吧。隻要有我古雪奕在,我一定會讓大姐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