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帶著幾十人徑直往縣衙而去,正走之間,忽一人迎麵而來:“公子,公子!”定睛一看,卻是麴正,李雷忙迎上去,笑道:“麴老伯,您老怎麼來了?”
麴正連道不敢,隨後下意識地往李雷身後望去,李雷知其心意,於是道:“麴老伯不用擔心,麴義和我一起回來的,隻不過要一些人守城巡邏,我便讓他巡邏去了!”
麴正這才放下心,點著頭道:“這就好,這就好!”李雷見他一臉滄桑,好似老了很多一樣,心中不由得一怵,忙問道:“麴老伯,你的那幾位兄弟在何處?還有李朋黃偉他們!”眼見麴正麵色呆滯,忙又提醒道:“就是許康,梁邁他們!”
不說則以,一說起來,麴正立時倒地痛哭,李雷見狀心中一緊,不好,難道許康他們沒有撤入城中,這樣的話,那麼鄒婧,不會是?!!
李雷臉色霎時蒼白的如紙帛一般,把旁邊的典韋嚇了一跳,典韋連忙向麴正喝道:“老伯,有話便說,瞎哭什麼!?”
麴正這才微微的止住哭,顫聲道:“當時羌人來的急,隻有臨近九原城的人家撤到城中,黃偉他們帶著士兵和那些工匠,也衝回來。隻是老漢那幾位兄弟,都,都……”
“都怎麼了?”李雷兩眼血紅,一把抓住麴正的肩膀,麴正卻搖搖頭:“老漢,老漢也不知道,隻是羌人素來狠毒,想來我那幾位兄弟全家已經……蒼天啊!”
“幻覺,這都是幻覺!”李雷恍然之間有些茫然,一瞬間,在村莊中的那一幕幕景象全部在腦海中浮現,好像那插在樹樁上的就是許康和梁邁,而那個剖腹的女孩,啊……!忽然一陣頭痛欲裂,隻口中喃喃的道:“我要讀檔,我要讀檔……”
典韋沒注意到李雷,一雙眼睛瞅著麴正,甕聲甕氣的道:“一把年紀了,哭個啥,若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就未必有事!”
“若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就未必有事!”李雷猛地醒轉過來,翻身上馬,喝道:“去南門!”一群人登時呼嘯而去。
“達令,達令!”就在此時,一個小女孩飛快的跑了過來,但是卻僅僅看到李雷離去的背影,後麵幾名丫鬟急忙追過來:“小姐,慢點!”
“達令,又去做什麼呢?”小女孩看著李雷遠去的背影,忽閃著大眼睛,晶瑩的淚珠滴滴滾落。
王進正和胡車兒等人忙的不亦樂乎:“你們幾個,站在那邊,你們幾個,守在這邊,咦,公子,你怎麼來了?羌人還沒有進攻!”
李雷看了兩人一眼道:“留一部分人放哨,我有話說!”
不一時,眾人便聚起而來,李雷看了看眾人道:“我的幾位朋友和一個女朋友還沒有進城,所以要去探察一番,此去九死一生,所以絕對不勉強大家,願意去的站在右手邊!”話音未落,所有的人竟齊刷刷的全部站到右邊。
雖然李雷沒有時間感動,不過還是滾落了數滴淚水,當下道:“城門還是要守的,我帶一百人過去便可!王進和胡車兒留下守城,注意照顧好咱們的馬匹,如果有事,聽麴義將軍的節度,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確保城門不失!”
王進和胡車兒連忙道:“諾!”
兩人和李雷一起挑選了一百精兵,和兩百匹駿馬。王進有些遲疑著道:“公子,現在天色大亮,不適宜突圍,不若晚上趁著夜色……”
“晚上來不及!”李雷的眼光有些茫然,心中也是翻天覆地:究竟現在去,是來得及還是來不及?究竟冒著生命危險,拿著自己手下的性命,是不是隻為了讓自己死心,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羌人圍城,不是一天的事情了,方圓百裏,又怎能不去劫掠?何況,這可是數萬羌人,而自己一路經過的村子,沒有一個幸免。
“公子,都準備好了!”典韋上前道,暫時打斷了李雷的思緒,李雷轉身看了看那一百名精壯的漢子,心中知道自己是把每個人看的都太重了,自己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的生活態度是類似遊戲的態度,但是麵對的卻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是遊戲的話,根本不要考慮這麼多,但是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自己那眾生平等的思想是對是錯,或者說自己要做個冷血的人,一個類似霍去病的戰爭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