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打嗎?”韓梟無悲無喜的看著韓琪說道,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此刻一片寂靜的武鬥堂裏卻莫名的顯得極有威勢。
看到韓琪走動了一步,韓梟也馬上跟了一步:“哦,你想跟我打?”在武鬥堂裏可沒有什麼男女有別的想法,在這裏一切都以實力說話,韓琪也是鑄骨境五重修士,韓梟想她發起挑戰也並不為過。
可惜麵對韓梟的挑戰,韓琪卻連他的眼神都不敢看,連忙把頭扭到一旁一聲不吭。她身旁的韓英終於看不下去,替身而出說道:“韓梟,別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韓梟冷笑了起來:“你們也好意思說這種話?”看到韓英也不答話,韓梟聲音加重了幾分說道:“以前你們每次見我都冷嘲熱諷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欺人太甚?同為韓家子弟,你們把我當成下人使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欺人太甚?隻是為了開個玩笑,就要把我一個鑄骨境一重的修士帶進神魔戰場遺跡裏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欺人太甚?在遺跡裏把我丟下,遭遇虛空獸讓我頂在最前麵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欺人太甚?”
韓梟的話一聲大過一聲,到最後已經幹脆就是在咆哮,可是他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能反駁,在場的韓家子弟無不默然,這種事這些年他們也都沒少做。
“說話啊,韓英哥!”韓梟又走上前幾步咬著牙說道:“現在打到你們頭上了,跟我說不要欺人太甚,早想什麼去了?你們不是一向自詡少年俊傑嗎,少年俊傑就你們這熊樣?”
“我去你娘的!”被韓梟連番追問說的啞口無言,韓英怒火攻心幹脆直接對韓梟動手。
突如其來的攻勢讓眾人都是一驚,含恨出擊的韓英沒有任何保留,跟韓勝一樣出手的時候就是殺招。韓英修煉的是刺殺之道,亮出匕首的時候倒是沒有露出太多殺機,但人們看到那把透著寒光的利刃直擊韓梟咽喉的時候,有人還是下意識發出驚呼。
又一道血光乍現,許多人都以為韓梟這次在劫難逃,被修煉刺殺之道的韓英搶攻,剛剛曆經一場鏖戰的韓梟極有可能會躲不掉這一刀,畢竟眾人也都看得出來他的身法和戰鬥經驗都還顯得十分稚嫩,否則也不會被韓勝砍中那麼多刀。
當然,這一刺終究還是落在了韓梟身上,但當人們看清發生的一切後,盡管已經有了之前一戰的經曆,此時還是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韓梟竟是用左手硬生生擋下了韓英的含恨一擊,並且他似乎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握住匕首,幹脆是用手掌橫著拍過去,任憑匕首刺穿自己手掌,卻用這樣的手段瓦解了韓英的攻勢。
手掌被刺穿之後韓梟臉上依舊不見半點痛楚,張嘴的瞬間鮮血已經從牙縫裏滲了出來,但他卻還在笑。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韓梟獰笑著罵了一句,右手成拳再一次悍然出擊,人們這次真切的看到了他的整條手臂瞬間粗壯很多,一個碩大無比的拳頭狠狠砸在韓英的頭上,隻聽一聲脆響,韓英的腦袋瞬間歪出了一個十分誇張的角度,整個人馬上倒飛出去癱倒在武鬥堂的另外一邊。
同樣是沒能再站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的韓勝和韓英,韓梟轉過身,慢條斯理的把匕首從手裏抽出去,看著眼神躲閃的韓琪又問道:“還要打嗎?”
這一次韓琪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竟是“哇”的一聲當眾哭了起來。往日裏韓琪在眾人麵前保持的高冷形象,這一刻轟然倒塌,反觀他們每每看到就要欺辱一番的韓梟,現在卻好似鬆柏一般傲然站立當場。直到此時有些人才後知後覺,似乎這一戰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聽到韓梟發出過一聲哀叫,甚至沒有一聲呻吟。
韓梟取勝,並不在精妙的戰技或渾厚的修為,他贏在強大的意誌上。
哭泣的韓琪和沉默的韓梟成了最鮮明對比,麵對韓梟的忽然崛起,人們有猜疑,有不解,甚至有心裏微酸的反應,但不管是誰,對韓梟在這一戰裏的表現都忍不住的想豎起拇指。
韓梟的脊梁在彎了十幾年後,終於第一次在人前挺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已經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此事我沒有錯,是他們有錯在先。”韓梟最後看了三長老韓德柏一眼,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武鬥堂。身後的喧嘩,不去理。
直到走進自己小屋的最後一步,韓梟都走的堅定無比,脊梁挺拔的好似真的被定型了一樣。可當他把房門穩穩關好之後,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撲通”一聲直愣愣的摔到在地,臉色蒼白的一個勁發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