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黑油貼在眼膜上的刺痛感,找尋水流方向,就在我身後不遠處。
墓門右側的位置,有相連的幾塊墓磚中不斷冒著氣泡。
不到兩秒的思考時間,我換了逃生方案,帶著抱在我身上的沈月,向著那幾塊墓磚挪動過去。
抵達之後,我繼續在沈月腰間摸索,抓住了工兵鏟,用盡全力紮進了鬆動的墓磚之中。
這幾塊磚和地麵上那些不同,並不緊密,我一鼓作氣全給撬開了,形成了一個窄小的洞窟,水流的壓力越來越大,但是我們身邊的液體,幾乎全都變成了水。
堅持到水壓最大的幾秒鍾過後,我先將沈月從這個洞窟中推了進去。
她一和我分離,黑油又開始蠢蠢欲動,我趕緊跟著爬了進去。
沈月拉了我一把,我們從一條狹小的水渠中爬出來,再回頭的時候,讓我們逃脫生天的洞窟已經已經有黑油追了進來,和水流對衝了幾秒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了‘金屬’,將洞口徹底封住了。
我從水渠中爬上來,躺在冰冷的墓磚上,喘勻氣息後,將兩條褲腿全給扯掉了。
衣褲上已經有了大量的黑色凝固物,沈月身上也有,不過比我少的多。
我們倆攙扶著起來,她帶來的手電泡過了水,出現了短路,時不時會閃爍一下。
借著微光,我們先看清了所處的環境。
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墓門後方,所處的是墓道位置,但是很罕見的是,墓道兩邊各有一條水渠,紅色的水麵上不時漂過大大小小的紙片,都是散開的紙棺。
更為耀眼的,是一根比我還粗的方形金柱,斜靠在墓門上。
“純金打造的頂門石?太奢侈了吧?”
沈月下意識摸向腰間,但是她的工兵鏟被我遺落在了墓門外麵,肯定是找不回來了。
我抬手拍了拍這根大金柱子,沉聲道:“從手感上看,隻是一層鍍金,裏頭應該是石頭。”
“但這麼大麵積的鍍金層要是全刮下來,也得用不少金子。”
雖然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值錢的頂門石,但卻沒任何興趣。
再值錢的東西,帶不出去,也隻是守著金子餓死困死而已。
沈月也清楚這一點,急忙去撈水渠裏那些紙片子了。
我盯著沈月的背影,皺眉沉思:“我們雖然暫時擺脫了那些黑油,但還是被關了起來,隻是這邊的空間更大而已。”
“水渠中有溪水,肯定連通外界,咱們隻能順著水渠往前走了。”
我扭頭看向幽深的墓道,這種感覺很壓抑。我也是個老手了,但頭回見到要深入古墓才能找出路的情況。
正常來說,這種路徑是相反的。
思忱之際,沈月歎了口氣:“黃沙村那個小孩很奇怪,他像是提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所以用紙棺來給我們引路,但是我把這些紙都看了,上麵一個字兒都沒有。”
我走到她背後,試圖岔開話題:“隻是巧合吧,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能知道什麼,可能就是覺得好玩,剛好溪水又流淌進來了而已。”
沈月緩緩回頭,一張臉上全是斑駁的紅色色塊,如同被撕下了無數片臉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