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在揣測墓主人的身份,但每種思路都有相悖的矛盾點,現在看到諸多比真品還像真品的名畫,讓我產生一種夢幻感。
“太不真實了!除非是墓主人把曆史上那些名畫家都召到了一起,否則絕不可能有人臨摹的這麼到位。”
我關注於壁畫,沈月已經去嚐試推開門扉。
剛開始我還沒有在意,直到她從身上摸出個金屬鉤,打開了門鎖。
她推門的時候受到阻力,從門縫裏能看到裏麵落了拴,沈月手指纖細,伸進去緩緩撥動門栓。
沉重的木板砸擊聲中,隱隱有逐漸緊實的異響。
“弓弦!”
在沈月快要成功的時候,我終於分辨出了這種緊繃的聲響,迅速上前抱住她向後仰倒。
我們倆倒地的一瞬間,門上獸首口部開啟,接連數道黑色的金屬短箭從我們頭頂上飛了過去。
倒地之後,沈月一把推開了我,投來怒視。
我撿起一根箭矢:“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不管箭頭上有沒有淬毒,單是現在上麵的鐵鏽就能要了人命。”
沈月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這種機關我見過很多,傷不到我,機關觸發的一瞬間我就能夠從門縫裏鑽進去。”
“那這次就算是我好心幫倒忙了。”我攤了攤手,在沈月推門而入之後,才猛然驚醒。
她隻考慮了自己,如果不是我耳力好使,她倒是能躲過暗箭,我就要被紮成刺蝟了。
沈月雖然心底留存善意,但以前肯定跟我一樣是個獨狼,一次次單獨下地養成了隻考慮自己的習慣。
調整了下心態,我邁步踏足側室之中。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缺了上半截身子的雕塑,它呈現出持筆批卷的姿態,一手握著鐵筆,另一隻手上虛握,曾經握在手上的東西已經不見了,但十有八九是印章類的東西。
在泥塑雕像背後,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槨,目測和墓門外黑色石碑的材質相同。
除此之外,側室中再無他物。
沈月這次沒再輕舉妄動,伸手在泥塑前劃拉了一下:“這裏是不是該有張桌子?”
這是人類對於空間感的判斷,我輕輕點頭道:“之前肯定有,但是也不見了。”
“雖然這尊泥塑少了半截身子,但是身份依然可以揣測一二。”
“盛唐之後,任何描繪藝術家的塑像,都喜歡營造飄逸感,衣帶沾風那種感覺。”
“像眼前這種坐姿端正,雙手各持筆璽的,通常都是用來塑造嚴謹的官員。”
我徑自走向前去,到了石棺尾端,沉聲道:“既然側室有棺,就說明可能是陪葬之人,搞清楚他的身份,距離墓主人的身份也就不遠了。”
沈月過來幫我一起推動棺蓋,大小上來看,這隻是內棺,並非大槨,但規製和用才上,卻又足以比擬王侯。
我和沈月用盡了全力,才將厚重的棺蓋推開,最先看到的,是明黃色的長靴,接著是同色的綢緞長褲。
棺材裏的人,並沒著殮服,但隨著棺蓋徐徐開啟,帶給我的壓迫感卻越來越大。
當棺蓋推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滑出去的那半截下墜,棺材裏的情況徹底暴露在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