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鎮中心醫院,秦羽飛步闖入大廳:“醫生,請問秦山河住幾號病房?”
“你是病人家屬嗎?”
“他是我父親。”
“好的,我幫你查一下,有了,他住107號病房,在四樓。”醫生說完話,抬頭已不見秦羽的身影。
另一邊,秦羽焦急的奔上四樓,找到病房區,左右看了看,最終,目光鎖定了一個剛從病房區深處走出來的女生:“請問,107號病房怎麼走?”
“一直往裏就行。”秦曉雅說著,突然感覺到一陣疑惑,“107號病房,不是我爸的病房嗎?”
此言一出,正欲離開的秦羽猛地一愣,並目不轉睛的盯住了秦曉雅的臉龐。
秦曉雅注意到了秦羽的目光,那份目光比很多心懷不軌的男人還要炙熱得多,卻並未讓她有任何的害怕和不適感,似乎那其中,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你是,曉雅嗎?”秦羽激動萬分的問道。
秦曉雅更加疑惑了,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明明她根本沒見過對方啊。
“你認識我?”秦曉雅這樣問道。
秦羽瞪大了雙眼,那壓抑了整整八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完全迸發:“真的是曉雅。”
他激動無比,張開雙臂,猛地將眼前女孩那小小的身體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
秦曉雅完全被嚇到了,本能般的掙紮了一下。
秦羽則開心的說道:“我是秦羽,我是你哥哥啊。”
“秦羽……我哥?”秦曉雅先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後,不知為何,一股暖流自心底滋生,她的瞳孔在顫抖中逐漸放大,腦海中,那有著陽光笑容的少年臉龐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她哭了,趴在秦羽的懷裏嚎啕大哭,淚水沁濕了秦羽的衣衫,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跟哥哥八年未見,明明哥哥被抓起來的時候她還隻是個懵懂的小學生,明明那份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明明跟哥哥相處的時間還沒有跟某些同學長,但哥哥的懷抱就是如此溫暖,就是讓她感覺到如此的心安,此時此刻,這份溫暖和安全感,仿佛能夠驅散她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仿佛能夠為她阻擋全世界的風雨。
哥哥的懷抱,就像父親的懷抱一樣,形同大山,堅如磐石。
這就是血脈相連的親情。
鬆開懷抱後,秦羽幫對方擦了擦眼淚:“曉雅,帶我去見咱爸媽。”
充滿刺鼻西藥味的昏暗病房裏,秦山河躺在病床上,默默的看著一旁的妻子徐柔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借錢,那條被打斷了骨頭的右腿還沒有經過手術治療,時不時的會傳出鑽心的刺痛感。
徐柔今年才四十多歲,頭發卻已經一片花白,身材也格外的消瘦。
“喂,是建國嗎?”徐柔又撥通了一個電話,這是她那在大城市生活的表弟。
“表姐啊,有事嗎?”
“是這樣的,你表姐夫住院了,急需要一筆手術費,你看能不能借點錢給……”
“表姐,我這邊還有個會要開,先不說了,等晚上我再打給你。”說完,對方就急匆匆的掛掉了電話。
“唉。”徐柔搖了搖頭,再次一臉愁容的撥通了一個親戚家的號碼。
一個接一個電話打出去,卻連一分錢都沒借到。
至始至終,躺在床上的秦山河都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秦山河是個老好人,平時沒少幫鄰裏鄉親的忙,但現在他有難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家太窮了,外加唯一的兒子秦羽進過監獄,幾乎相當於沒有了任何前途和希望。
在外人看來,秦山河一家人,注定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