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如上次看到的那樣,她看到父親與程顯明相繼趕過來,兩個人都很痛惜,但是,卻無可奈何。
這次,她跟著父親回到了家,她看到了年輕時的母親,溫柔而美麗,跟現在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抱著懷裏的嬰兒,唱著搖籃曲給寶寶哄睡,而嬰兒期的自己,似乎剛睡著,眼皮在微微地跳動著。
“那邊怎麼了?”看父親回來,母親關切地問道。
有保姆過來,接過她懷裏的嬰兒,然後抱到裏屋去了。
父親呆呆地坐在了沙發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吱聲,母親看他神情不對,便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實驗室爆炸了,除了老何,他們四個人都在裏麵……”
“怎麼會這樣?”母親驚呼道。
父親疲憊地站起身,然後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裏,一直沒有出來,母親憂心忡忡,幾次煲了補品想敲門,但是,都沒有敲下去。
江靈兒好想抱抱那麼無助的父母,雖然她隻能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她進了書房,看到了縮在椅子上的父親,幾次埋頭痛哭,都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頭發一夜變白了,人也蒼老了,像換了一個人,原來,極度的悲傷的與悔恨,真的可以讓人一夜蒼老。
她終於體會到了父親為什麼會避開所有的舊友,選擇隱居山林,不再涉足科學界,而隻是潛心於個人,不計成果不計名利的研究,並過著鬆散清貧的生活。
她目送父母搬家離開這個地方,便去找何氏兄弟的親生母親。
隻見何母後背綁著一個嬰兒,胸前抱著一個嬰兒,在深沉的夜色中步伐遲緩的在路上走著,幾次想把孩子放在路邊,但是一看到有車輛駛過,或人行走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一直橫過馬路走到對麵的沿海路。
接著她在欄杆前停了下來,望著波光閃閃的水麵,江靈兒的心提到了噪門上,雖然她知道,她不會跳下去。而現在,其他也無人可跟,謝無影剛出生,反正頭幾年給了醫生養。他在十二歲的時候,才做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所以,江靈兒現在唯一可跟的人,便是何母了。
何母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從這裏跳下來,她的腳都剛踩上最低的那檔欄杆,一陣燈光打過來,並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姑娘,要打車嗎?”
何母的腳縮了回來,司機很熱情地表示,自己可以免費捎她一段。
她想了想,便上去了。
她在一山腳下停了下來,看著車子走遠了,然後順著山路往上麵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表情看上去始終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麵如死灰,走到了山頂的,她把孩子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江靈兒以為她自個回來了,但是沒有想到,她突然淚流滿麵,嚎啕大哭,然後縱身一躍,居然從山頂跳了下去。
原來,何母並沒有隻想自己一個人輕鬆的活著啊,她隻想帶著孩子安靜地走。
而何母命不該死,被一棵樹擋了一下,然後骨碌骨碌滾下去,昏迷在山腳下,第二天,被村民發現,送去醫院救治,但是,過了兩三天才醒過來,當她跛著腳柱著拐杖連滾帶爬地從醫院撐到了那個山上,哪裏還有孩子的身影,她跪了下來,悲慟地哭泣著,歇斯底裏的哀嚎聲在山穀裏久久地回蕩著……
之後,她的人生就進入了低穀,打工,在餐館做服務員,草草嫁了個老實人,在街頭做煎餅,看到城管就跑,老實人開摩托車車禍死,某天她在報紙上看到一則簡要新聞,就是少年殺父案,無意中聽到有客人說起謝無影的出生年月,突然激動了,感覺那孩子可能就是她的孩子,但是當她去警局打聽的時候,卻失望了。
之後,她又去夜場賣酒,隻要有錢,她就拚命地喝,當時一個生意場上的老板被灌醉,同伴離去,她看著感覺有點不對勁,叫了同事一起送他去醫院,要不是她及時送去搶救,那老板可能沒命了,因為救命之恩,老板一是覺得她可憐,二是為她的拚命所感動,決定扶持她,這之後,她的人生就開始扶搖直上,完全換了一種活法,而她還是惦記著謝無影,決定跟他相見,經過交談之後,發現他真不是一般的智商與能力,而複仇的萌芽也在她的心裏一發不可收拾,她決定讚助謝無影給他創造最好的學習條件,而肖教授也是她引薦的,所以肖對謝無影也是除了惜才之外,也是格外照顧。所以,這是為什麼肖教授會有那張合照的原因。
而接下來,所有發生的一切,令江靈兒感覺在看恐怖片,內心震蕩得完全不能自製!
原來始作俑並不是謝無影,也不是謝正華,更不是肖東學,卻是他們的母親!何母!後來改名為江英潔!天啊,我得趕緊回去啊,阻止她的行動啊。
江靈兒急得發瘋,何零三!你快點來救我啊,這樣我才能救你們啊,她不知道,現在的他們已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