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教的來人正是青鬆道人、龔光奇、楊元豐、秦三龍四人,楊元豐最終還是跟著青鬆子來金山寺湊熱鬧來了,中午用完午飯便離了那青州城,四人邊走邊些江湖之中的奇聞異事,倒也愜意,總算是在天色將將黑的時候趕到了金山寺。四人在知客僧的引領下,在大雄寶殿的偏殿稍坐,四人中除了青鬆子,其餘三人都是首次來這金山寺,對於這享譽江湖近千年的大派都十分好奇,一路行來,左顧右盼,不住的打量這金山寺中四周的景致。金山寺乃傳承了千年的古寺,說的隻是其底蘊,千百年來,雖然金山寺的位置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是建築卻大多乃是新建,除了少數幾座建築,現在金山寺的寺內建築大多乃是百年前所建,雖沒有千年,但百年來時間的積澱,那斑駁的石牆,盤踞糾纏的樹根,古色古香中透著歲月痕跡的屋簷等,無處不透露著這座寺廟的厚重與古樸。楊元豐在正一教呆了八年,正一教傳承雖也悠久,處處透露著古樸,但其乃道家之所,同這禪宗的建築風格上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楊元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佛寺,一時間都有些看的癡了。剛在偏殿中坐定,楊元豐便見從門口進來了三個老僧,當頭一人身披一聲紅白相間的袈裟,白眉白須,寶相莊嚴,身後兩人一身灰色僧袍,一人高瘦慈善,一人魁梧麵冷。楊元豐心想,當先這身著袈裟的老和尚多半就是這金山寺的住持明遠方丈了,身後兩人估計也是明字輩的高僧。果然,便見那身著袈裟的老和尚,雙手合什一禮道:“阿彌陀佛……正一教貴客遠來,金山寺上下蓬蓽生輝,老衲明遠,這後麵是我明達。明覺二位師弟。”說著伸手朝身後的明達、明覺二人一指,又道:“不知幾位來我正一教所為何事?”聲音溫潤爽朗,讓人一聽便心生好感。這金山寺明字輩的僧侶乃是同正一教天一真人是同一輩的人物,青鬆子作為天一真人的三弟子,哪裏敢托大,當下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帶著楊元豐、龔光奇、秦三龍三人朝明遠方丈三人回禮,其餘三人比青鬆子的輩分要低,這個時候自然是親鬆子來答話。“晚輩青鬆子,見過明遠方丈及明達、明覺二位大師,此次聽說有人欲犯金山寺,晚輩奉掌教師兄之命,特來相助一二。”說道這裏,又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朝明遠方丈遞過去道:“這裏有一封掌教師兄的書信,特請方丈大師過目。”要說陸修靜按輩分來說也是明遠方丈的晚輩,讓人攜書信給明遠方丈是不太禮貌的,但江湖上正一教的地位也不會差金山寺太多,陸修靜作為正一教的掌教,江湖地位極高,卻是有資格同明遠方丈平起平坐的。當下明遠方丈接過書信,仔細的看了起來,短短的兩頁信紙,很快看完,隨手將書信遞給了身後的明達和尚,對著青鬆子說道:“陸掌教有心了,老衲這裏代金山寺上下先行謝過了。”一番交談後,明遠方丈隨後又吩咐在旁伺候的知客僧,安排好青鬆子等人的食宿,此時天色已晚,楊元豐幾人趕了一下午的路,腹中早已空空,當下便跟著知客僧後麵離去。明遠方丈三人目送青鬆子四人離開,相互對視一眼,明達和尚先開口道:“方丈師兄,這事你怎麼看?”“正一教是玄門正宗,底蘊不會比我金山寺差多少,所差的就是在朝中的影響力而已,我看這位陸掌教應該是有心交好,到不必太過擔憂”明遠說道。明達、明覺二人點了點頭,也算是認同了明遠所說的。第二天一大早,楊元豐被金山寺中的一陣陣鍾聲驚醒,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差不多卯時左右,這鍾聲是提醒金山寺中僧侶做早課的。推門從客房出來的時候,正好見秦三龍在院中練武,可能是覺得在這佛家寺院之中動用刀兵不合時宜,此時的秦三龍打的是一套拳法,楊元豐知道秦三龍善使刀,一套軍中普通的殺敵的刀法,在他手中使來,大開大闔,盡顯名家風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打拳。這是一套源自軍陣之中的長拳,乃本朝太祖所創,又名太祖長拳,經三百年來後人的不斷完善,已趨成熟,乃當世最為普及的一套簡單易學的拳法,大街小巷,門頭廣場總能看見這套拳法的身影。這套拳法雖然簡單,但在秦三龍使來,一招一式具都威力十足,有股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楊元豐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心中也是不住的讚歎,三龍叔性格爽直,這套太祖長拳雖是簡單,卻與他性格相合,在別人手中平平無奇的一套拳法,在他手中卻能化腐朽為神奇。以前看他在府中練習刀法,雖也頗具威勢,待自己玄功有成之後卻也覺得不過如此,自己當能輕鬆勝之。但此時,楊元豐心忖自己在正一教勤練玄功八年,學的俱是玄門正宗的高深武學,除了一些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自信自己的功夫不弱於人,今天才發現這個常年在國公府敬職敬業甚是低調三龍叔的修為居然達到了如此境界,大巧若拙、化繁為簡,自己同其動起手來,還真不好說誰勝誰敗。怪不得奶奶要其一路跟誰自己,想必對三龍叔的功夫是知根知底的,心疼孫子,才派了這麼一個高手跟著自己。楊元豐心中這麼想著,那邊秦三龍一套拳也打完了,見楊元豐站在邊上,微微一笑,道:“豐少爺,今天起得挺早啊。”“這些天讓三龍叔你見笑了,嗬嗬,也不是起的早,是被這鍾聲給鬧醒的。”楊元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天幾人吃住在一起,天氣見涼,楊元豐前世極少準時到過公司,到了這個世界仍是如此,天涼,早上便不大願意起來,總是最後一個起床。“哈哈……”秦三龍常年作為楊開山的親兵,對楊府的感情較深,大多時候也是把楊元豐當做晚輩來看待,此時見一路上都少年老成的楊元豐難得的露出少年人的窘態,心中也是一樂。“三龍叔剛才的那套太祖長拳可不簡單啊……”楊元豐將話題拉倒武功上麵來。秦三龍有些意外,想不到楊元豐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眼中含笑的看著楊元豐說道:“噢?哪裏不簡單?”雖然楊元豐從小就被送去正一教學武,一去就是八年,但畢竟今年才十七歲,秦三龍可不認為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能看的懂他打的太祖長拳。“身隨意動,形似而神非,拳勁凝而不發,後招無窮,嚴格的來說,三龍叔的這套拳法到算不得是太祖長拳了,應該說是三龍叔自太祖長拳演化而來的一路拳法,所謂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楊元豐說道這裏便住口了,因為秦三龍此時兩眼瞪得溜圓,眼中就差寫滿吃驚兩個字了。秦三龍的確沒想到楊元豐能一口把自己打的這套拳法的名堂說清楚,要是自己的玄功修為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是絕對說不出這麼一番話的,楊元豐能隻根據自己剛剛打的一套拳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說明他自己的武功境界也絕對不俗。秦三龍此時才放佛正式認識楊元豐一般,對著楊元豐一陣打量,口中不住道:“不錯……不錯……想不到,想不到……”楊元豐當然知道秦三龍說的想不到是什麼,剛準備答話,突然又是一陣急促的鍾鳴之聲響起,楊元豐、秦三龍都皺起眉頭,不知發生了何事。一陣衣袂破空之聲傳來,楊元豐、秦三龍回過頭去,就見青鬆子及龔光奇二人站在身後,青鬆子神情尤為嚴肅,口中道:“鍾聲如此急促,九短一長,不好,這是有人闖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