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元豐坐在衙門辦公,隻是說是辦公,實際上卻是什麼事也沒有,在衙門做了一個上午,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卻是一份公文也無,邊上兩個伺候的下人除了添茶之外就是倚著門房打盹。楊元豐也知道自己初來乍到,肯定會被這定南縣上下給架空,隻是他之所以還堅持來這衙門辦公,也是懷有一份的僥幸,希望能有那麼一兩個不得誌的人過來投靠,隻是現在看來卻是奢望了,這定南縣比他想象的還要團結。瞅著天已近晌午,摸了摸肚子,除了茶水空空如也,便將毛筆往桌上一丟,決定出去轉轉。秦三龍這些天都要跟著徐克勤,去摸摸他的底,一早就出門了,楊元豐來到後院叫上李青、徐婉君、沐霜三人一起外出用膳。同李青、徐婉君、沐霜三人走在定南縣的街頭,楊元豐的心情突然出奇的好了起來。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楊元豐其實更喜歡平靜的生活,前世的他早已厭倦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日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八年來一直呆在天門山上。隻是有些時候為了一些難以釋懷的理由,事情也是由不得自己選擇的,要不是不想讓爺爺楊開山、奶奶秦天君失望,楊元豐大可以在天門山上隱居不出,每日過著悠然的生活,即便是有皇帝老子的聖旨也不能夠讓他來攪定南縣這潭渾水,作為現代人的他對帝權可沒有多少敬畏之心。定南縣雖然也算的上是附近的大縣,但此時人民生活貧苦,能有口飽飯吃便算是不錯了,因此,整個定南縣也便隻有一座酒樓,名喚北香園,算得上是定南縣的老字號了。時已近用膳時間,但作為這定南縣唯一的一家酒樓卻隻是熙熙攘攘的坐著幾桌人,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百無聊賴的蹲在門口,眼睛掃視這街上的行人,指望有客人能夠光顧。楊元豐一行人在北香園門口停住腳步,那店小二眼睛卻是一亮,一個健步便衝了過來,李青幾人等人都駭了一跳,心想這一個小小縣城中的酒樓的店小二莫非還是一個武功高手?許是察覺到了自己孟浪,這店小二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躬著身子滿臉殷勤的問道:“幾位是來用膳的吧?”楊元豐點了點頭,見這小兒一臉的機靈像,也是心生好感,道:“恩,裏麵有沒有雅間?我們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吃飯。”那店小二偷眼看了看楊元豐身後長得跟天仙似的李青三人,心中也是在猜測這是哪家的貴人?聽到楊元豐說要安排一個雅間,心裏一陣誹腹,我這整個北香園也沒幾桌客人,整個酒樓坐在哪裏都是一個大大的雅間,心裏雖這樣想著,臉上卻連忙討好的說道:“有……有……有……裏麵有上好的雅間,幾位裏麵請……”說著便引著楊元豐幾人進來。大堂裏麵隻有兩三桌的客人,楊元豐幾人進來也沒有人注意,雅間在二樓,店小二引著楊元豐一行人上樓,那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兩個大漢,一個長著滿臉的絡腮胡,另一個則是一張國字臉,兩人杯來酒往喝的好不熱鬧,這北香園的樓梯正好在這絡腮胡大漢的正前方,因此楊元豐幾人上樓時,那絡腮胡大漢下意識的便看了一眼。“咦?這不是楊都監麼?”那絡腮胡大漢隻是一眼便認出了楊元豐,出口便喚道。楊元豐聽到樓下有人說話,也停住腳步,朝樓下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絡腮胡大漢和另一個國字臉的壯漢正看著自己,心中一愣,還真是巧了,這兩人自己都認識,昨天在定南衛所被程大年留下接風,席間有自然有一眾定南衛所的武官作陪,這兩人當時俱都在場,還來敬過自己的酒。那個絡腮胡大漢官職乃是一名百戶,名叫劉弘基,而那個國字臉壯漢同樣也是百戶,名叫胡彥章。二人見楊元豐回過頭來,那國字臉的胡彥章一拍雙手,道:“哎呀……真是都監大人,想不到在這居然能遇見大人,哈哈……”楊元豐對這些性格直爽的軍漢也是印象不錯,有心結交,此時遇到,當然不會錯過。李青、徐婉君、沐霜三人都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的機會,招呼一聲,便帶著三人朝劉弘基、胡彥章二人走去。人未到,便笑了起來,對著二人道:“哈哈……胡兄弟、劉兄弟,昨日在軍中不宜多飲那杯中之物,想不打在此竟然又得遇兩位日,實在是湊巧,今我等三人一定要喝個盡興,不醉不歸。”“哈哈……我等正有此意!”兩人對沒有什麼官架子的楊元豐具都心存好感,此時又見楊元豐如此豪爽,頓覺同自己的性格頗為相合,一時之間也是高興不已。幾人也不去什麼雅間了,湊成一桌,李青當年行走江湖之時,也是經常與江湖草莽之人同桌共飲,徐婉君、沐霜受她影響自然也不會拘束,楊元豐向劉弘基、胡彥章介紹了一下三人的身份,又是引得二人一陣巾幗不讓須眉的感歎。李青比較善解人意,知道楊元豐在這定南縣舉步維艱,需要借助眼前這二人的地方,自己幾人在這有好些話他們是說不了的,所以在酒席過半的時候就和沐霜一起拉著有些使小性子的徐婉君先行告辭。楊元豐、劉弘基、胡彥章三人則邊喝邊聊,楊元豐本就有心結交,他有著這個世界人所不具備的廣博的知識,所以交談起來,劉弘基、胡彥章二人都覺的眼前著年輕的都監楊大人甚是對自己的胃口,酒喝道後來就差斬雞頭燒黃紙結拜了。楊元豐雖不懂軍事,但是他會看人,對於二人過硬的軍事素養也甚是敬佩。三人從中午一直喝到夕陽西下,劉弘基提議換地方再喝,胡彥章、楊元豐自然也是欣然同意,劉弘基對這定南縣相當熟悉,帶著楊元豐、胡彥章二人穿街過巷,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樓院之前。楊元豐看著那用紅漆書就的“怡紅院”三個很狗血的大字的匾額,不住的撇嘴,心道,難道古代的勾欄妓院除了怡紅院就想不出其他的好聽一點的名字麼?劉弘基看樣子是這裏的熟客,帶著楊元豐、胡彥章二人輕車熟路的進了紅院裏麵,樓下有許多姑娘們都熟稔的同他打招呼,有個**樣子的中年女人,看見劉弘基,眼睛一亮,輕搖著扇子便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嗲著聲音道:“哎喲,劉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我們樓裏的姑娘們可都想念的緊啊,嗬嗬……”說著話,身子自然而然的就靠了上來,眼睛還瞄著了站在劉弘基身後的楊元豐、胡彥章二人,“喲……這兩位爺是?”楊元豐看著劉弘基在那**的身上揩了一陣油,有滿意的將手收了回來,心頭一陣誹腹,想不到這劉弘基還是一個歡場老手,那揩油的動作熟練的讓楊元豐都有些汗顏。那叫碧娘的**將三人帶到一間廂房裏麵,留下兩個陪酒的姑娘,便同劉弘基一起出去了,看的楊元豐、胡彥章二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劉弘基搞什麼鬼?將自己二人帶到這房間裏麵,結果自己居然出去了,難道是會相好的去了?既來之,則安之,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一聲,便坐下小酌,等著劉弘基進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屋外突然想起了一陣喧嘩之聲,楊元豐、胡彥章都不是多事之人,這青樓本就是爭風吃醋的地方,發生什麼糾紛都不奇怪,兩人都安坐若是的飲酒,倒是邊上兩個陪酒的女子有些好奇,坐在椅子上按捺不住想起身去看個究竟,隻是看著楊元豐、胡彥章二人沒有瞧熱鬧的心思,也就作罷。“砰!”的一聲,房門被撞了開來,那個叫碧娘的**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剛進門便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二位爺,劉爺在下麵同徐公子打起來了……”楊元豐、胡彥章二人這才意識到剛擦的喧鬧之聲是劉弘基同人爭執起來了,連忙起身下樓,正好就見到劉弘基頂著一個熊貓眼在一樓的威風凜凜的將幾個家丁樣的人物攆的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