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郊外結義(1 / 3)

第一次和蘇東坡出遊,賈迪心情比較激動。,這要是說給自己那個時候的朋友聽,嗬嗬,他們會是什麼的反應?但又有點忐忑不安,生怕到時候要吟詩作對,須知古代,遊玩之時詩歌應酬很是普遍的,就像後世朋友聚會,吃吃喝喝之後,多半要去唱卡拉ok一樣。不管了,反正自己到時候推說念書不多,不通文墨就是了,賈迪打定主意。

因為沒有車馬代步,兩人不能走遠,隻是繞著小鎮周圍隨意漫步。蘇東坡今日由於賈迪最後的一席話,自覺頗受啟迪,長久以來的鬱悶也暫時一掃而空,興致頗高。一邊信步,一邊指指點點,給賈迪介紹,此山何名,山中有無廟宇、亭台,廟宇、亭台又為何名,有無典故。有時候,一樹一木,一花一草,都引來蘇東坡的一絲詩情,一段妙語。賈迪在旁邊深深為此而折服,偶爾也見機穿插幾句。

一時,兩人來到一棵參天大樹下,蘇東坡當即笑道“此處好,天熱時,可攜友至此,不醉不歸。天冷時,可孤身至此,悟透枯榮。”賈迪也笑著說,“大樹說,此人好,不論寒熱,皆來伴我,不論枯榮,皆來悟我。”哈哈,蘇東坡大笑道:“子虛所言極是,但似乎子虛自己卻給漏了。”賈迪不慌不忙,走到大樹跟前,撫mo著粗糙而又厚實的樹皮,戲虐道:“唯其皮太厚,晚生不才。”“哈哈,子虛如此精於指桑罵槐,日後可作禦史中丞。”蘇東坡看到賈迪剛才這一表演,不但毫不介意,反而繼續深入話題了(當今的禦史中丞乃李定,屬新黨,一直被蘇東坡所鄙視為權勢熏心,不忠不孝的小人,曾隱瞞丁憂而為官,烏台詩案,此人也頗有“貢獻”。)。賈迪也不得不佩服蘇東坡的才思之敏捷和氣量之大度,又笑道“恩公氣量弘雅,晚輩心儀。但方才一言,恩公似乎比更精通,估計禦史中丞在此,聽恩公一席話,定會吐血而亡。”“哈哈,好一個“定”會吐血而亡,不過子虛也太真君子了”說著,蘇東坡也走到大樹跟前,拍打著樹皮,對著賈迪,“唯其皮厚。”“哈哈,如此,恩公倒不如給此樹取個名號?以記今日之遊”賈迪笑吟吟的望著蘇東坡,後者當然一點就通,轉身,命遠處的小廝拿出筆墨,在樹上寫下“禦史中丞”四個大字,書畢,仰天大笑。

賈迪在一旁也是大笑不止,雖說是罵人,但和大文豪蘇東坡一起,又是以文人獨特的方式,罵應罵之人,這在後世也難得幾回,心裏是說不出的暢快。

正在兩人淋漓酣暢的大笑之中,那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小廝,一邊收拾著文具,一邊心裏嘀咕,卻見遠處幾輛馬車緩緩駛來,忙上前稟告。蘇東坡駐足凝望片刻,“嗬嗬,許是王員邀我赴宴,子虛,我們也往前去吧。”

不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幾個仆人急匆匆的從荒草間穿了過來,為首一個車夫打扮的中年人,領著幾個小生,衝蘇東坡施禮,“東坡居士,我家老爺邀您移駕至城外別院赴宴。此處荒郊野外,雜草叢生,馬車過不來,還望居士移步。“李老哥,居士一名,友人一名,一馬車足矣,為何如此這般勞師動眾。”蘇東坡擺擺手,嘻笑道。那位被蘇東坡喚作李老哥,又拱手答道,“我家主人先前遣人至貴府,得知居士與友人步行出遊,乃命我等以馬車,去先生常去之處,分頭尋找。我等依著居士日常的喜好,各自找了幾處,都沒得見,知道先生一定在此處附近,就一起前來迎接。”蘇東坡微微動容,“難得你家主人如此費心了,真是有勞各位了”。

賈迪知道曆史上,蘇東坡性情豪放而又隨和,但想到對一車把式也如此,暗自驚訝了一下,也忙對著那位姓李的中人拱了拱手。那人也立即拱手示意。原來此人叫李化,是王員外家一個車夫。那王員外很久以來就十分仰慕蘇東坡,自從蘇東坡謫居黃州之後,三天兩頭登門拜訪,或邀請蘇東坡過府赴宴。蘇東坡到黃州之後,閑來無事,每每喝得大醉不能行時,皆由李化將其送回府去。蘇東坡素來平和,不以文傲物,不管那才子佳人,還是行販走卒,皆可真性情交往之。日子一久,自然熟絡。

這李化一邊在前引路,一邊謙恭無比地對蘇東坡說道“居士,真真乃是世間第一等風liu人物,世間第一等的讀書人。這些地方,小的這些土生土長的,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次,但卻一直覺得平淡無奇,沒有多少看頭。就隻有學士您這樣的,才能加以欣賞,之後,還能寫出萬人稱頌的詩句來。”蘇東坡一邊回顧著身後的大樹,一邊隨口應道:“哪裏哪裏,李老哥過獎了。”“哎喲,居士太自謙了。昨晚,小的把您送回府後,經過丹露院,遠遠看到那雲兒姑娘在樓上倚窗對月,小的當時懷裏揣著剛結的月錢,又喝了點酒,覺得那叫一個美啊,不由扯著嗓子喊了兩聲,”說到這裏,李化竟小聲的學著叫了兩聲“雲兒姑娘”。引得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