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濮陽郡王(1 / 3)

賈迪回到房中,楊曄已經醒來,正在將從黃州帶來的書稿等物擺放到書案上。楊曄看見賈迪回來了,高興的放下東西,跑了過來,“先生回來了?聽姐姐說,先生去散步了。小曄本來想去找先生的,可是這個地方太大,姐姐不讓。”

賈迪在書桌邊坐下來,看著此刻精神抖擻的楊曄,笑著問,“吃過飯了麼?”楊曄點點頭。“以後我們可能會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小曄,你在這王府可不要亂跑。平時有空,就多看看課本,不要隨著先生到了汴京,就把功課落下了。”賈迪一邊說著,一邊翻了翻自己最近抽空編寫的“白話教材”,腦子裏又想起黃州的白話堂來。“不知道蔡卓文他們在白話堂搞得怎麼樣了。。。”賈迪自言自語著。這時,楊曄在旁邊咕噥著,“先生,小曄好想學堂裏那些學伴們。”

“哦,小曄雖然剛剛來到王府,但已經感覺到‘一入侯門深似海’的道理了。嗬嗬。”賈迪啞然失笑,心頭卻聯想到剛才在小花園遇見延安郡王和那個刁蠻郡主的情景,不由隨口說道,“有機會,先生在王府給你找幾個‘學伴’。”“太好了,先生一定要說話算話哦。”賈迪拍著手,在一旁活蹦亂跳。不就是沒帶你去江寧玩麼?這個小鬼,還“惦記”著!賈迪正要開口說話。這時,一個老仆,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子,“賈公子,我家王爺請公子去花園赴宴。”

原來,今日,濮陽郡王邀請了一些同宗的親友,在花園設宴。那濮陽郡王,忽然又想到了剛剛進府的賈迪,有心想見上一見,便差人來請。誰知,下人回話說,賈迪回府之後,倒頭便睡,酣聲如雷。濮陽郡王,知道賈迪昨夜至今疲憊不堪,因此就吩咐下人不必將其叫醒,直待明日有空再請來一敘。哪知道,賈迪醒來之後,在淡月軒的小園子裏碰到了宋神宗的兒子,延安郡王趙煦,濮陽郡王的小女兒,榮安郡主趙清。兩人被濮陽郡王叫回花園之後,榮安郡主在酒宴上說起此事,延安郡王趙煦還向濮陽郡王打聽淡月軒所住何人。濮陽郡王才知道賈迪已經醒來,又見趙煦似乎對此人頗有興趣,便又差人來請。

賈迪見濮陽郡王差人來請,吩咐楊曄幾句之後,便起身隨那華衣錦服的老仆而去。

雖然天色已暗,但王府裏可以說是燈火通明。賈迪隨著老仆,走在蜿蜒曲折的走廊,一會兒便聽到前麵傳來絲竹之聲和喧嘩之聲,又見三三兩兩的婢女、男仆端著各式菜點,急匆匆的從身邊走過。賈迪知道,豪門盛宴就在眼前,停下腳步,整整衣袖,將自己來到宋朝留起來的的長發梳攏,散在背後,這才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

進了王府大花園,賈迪向濮陽郡王鄭重道謝之後,又向這酒宴上“無數”的皇親貴戚一一施禮問好之後,這才入座。那濮陽郡王早已將賈迪其人在酒宴上做過介紹,眾人都已知道賈迪就是寫出那部風靡京都的《西廂記》之人,此番又得聖上讚賞,特意召至京都編戲。是以,沒多久,酒宴上就有人說道,“賈公子才情過人,一部《西廂記》,風月無邊,傾倒眾生,就是老夫,也是看過不下數遍。但不知此番入京,賈公子又有什麼佳作,?可否讓我等預知一二?”

賈迪定睛一看:一個坐在濮陽郡王左側的老者,右手三個手指輕捏著玉杯,左手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侍姬,正眯著一雙小眼睛看著自己,似乎希望自己馬上呈上一段香豔詞章,以助其興。這麼急於“享樂”?難道,我賈迪,千年穿越到宋朝,就是給你們如此“助興”的?

賈迪坐在那裏,心頭極度不快,真想起身離席,拂袖而去。

那延安郡王看著賈迪在那裏低頭不語,知道自己的那位整日隻知道花天酒地、飲酒作樂的叔公口無遮攔,剛才一番酒話已然是令賈迪心生不快,大感屈辱,當即笑道,“賈公子何必太過拘束,剛才在淡月軒花園裏作的那首詞,氣勢豪邁,意境不俗,此刻何不當眾吟出來?”

賈迪頓時愣住。你這小毛孩,懂個什麼?我吟出來的,就一定是我做的麼?你不是喜歡王安石的詩詞麼?王安石這首《浪淘沙令》可是很出名的!你記不住內容,也應該知道是他寫的吧?怎麼當場出醜?還要當場出我的醜??

“哦,是何絕妙好詞?”那老者頓時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酒杯。

大概是王安石這首詞比較適合想當明君的趙煦的口味,趙煦看了一下眾人。賈迪開在眼裏,心中一急,正要開口,卻已是來不及了。那趙煦在那邊早已開口。

這“伊呂兩衰翁。曆遍窮通”一從趙煦嘴裏吟出,花園中的人都靜了下來。賈迪暗暗觀察,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麵露驚異之色。賈迪知道這下糟了,卻猛然發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朝自己射來,抬頭一看,濮陽郡王正淡定的坐在上麵,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

待到吟誦完畢,趙煦才發現酒宴上似乎氣氛很凝重,不由望了望賈迪。賈迪一臉苦笑的看著這位延安郡王,真不知道是罵他好呢,還是誇獎他好。又發現,眾人都神色各異的注視著自己,隻好起身拱手說道,“延安郡王好記性。隻可惜此首《浪濤沙令》乃荊國公所作,在下剛才聽郡王提到荊國公的詩詞,臨時起意,隨口吟出。卻又未向郡王說明詳情,還望郡王贖罪,各位王爺贖罪。”

趙煦也當場愣住。自己剛才見賈迪隨口吟誦,神態“飄逸”,感慨萬千,如果不是本人“創作”,估計很難有那種極其“投入”而又“自然”的境界,是以斷定了是賈迪所作,哪知道會是這樣?趙煦聽賈迪一番無奈的解釋,臉上漲得通紅,但心裏卻不由又默默念著這首《浪淘沙令》。原來這首詞,也是那荊國公王王安石所作?。。。。。。心中想到這一層,一時間竟然忘記說話了,呆呆的站在那兒。